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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别名《本王不相思》)——萧小船【完结+番外】

时间:2024-08-10 14:36:02  作者:萧小船【完结+番外】
  这么大的事,居然一丝痕迹也没留,就好像这事从来没发生在他身上过一样。
  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兄长和陛下。
  陛下有意隐瞒此事,而兄长不在长安……如今看来这更像是有意避出去的。
  在他沉睡不知道的时候,有一个人,为了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裴缓闭上眼,脑海里闪过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
  总是板着脸教训他的父亲,总是温柔给他上药的母亲,年幼爬墙给他摘梨子的白照,书院护着他踩断同席桌子的桑明,总是藏一份梨花酥给他的小丫鬟锦芽,被他拐带着逃离王太傅的课奔跑在宫中小径上的孟云客……最后,是拿着一卷书,轻轻敲着他脑袋的兄长。
  他的一颗心揪在一起,像是被人换走的噬鬼毒在这一刻终于发作,他疼痛难忍,浑身上下,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难受的。
  他捂着胸口,翻滚着从躺椅上跌落。
  身体却没有摔在地上的疼痛,他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
  “王爷,王爷……”
  “裴缓,你怎么了?”
  裴缓。
  裴缓。
  随着一声声的“裴缓”,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场冲天的大火。
  那火光被风吹得张牙舞爪,化成吞人骨血的毒蛇。
  那时也是有人这么一声一声地在喊。
  他瞪大了眼看那个人的脸,那是一张他照镜子时就会看到的脸。
  一股腥甜的气息上涌,裴缓呕了一口血,随即人清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谢相思担心的脸。
  四目相对,不用再说什么,两人早已心灵相通。
  裴缓双臂紧紧地缠在她的腰间,脸贴在她的锁骨处,浑身战栗。
  那一处有温热的液体润湿了衣襟,谢相思颤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僵硬地、不甚熟练地抬起手,拍着他的脊背。
  “相思……
  “谢相思……”
  “王爷我在。”
  “别叫我王爷,我不是什么王爷……”
  “裴缓。”
  “我第一次给皇上换血时,兄长在前一晚出发去了两江。”
  谢相思刚才别过傅清明来找裴缓时,听到了裴缓的心声,她明白,裴府上下对裴缓中毒换血一事没任何人提及,能做到的,只有裴家的家主,裴昭。
  裴阙和夫人亡故,这世上和裴缓有血缘关系的,她知道的,只有裴昭。
  裴昭离开的时间点这么巧,裴缓不可能不胡思乱想。
  陛下想尽办法封锁消息,也一定有原因。
  若是那样千金万金也难换的长安最明媚的月亮,就那么被大火吞噬掉早早陨落,别说爱兄长至深逾越自己性命的裴缓,就连她这个外人都心痛难当。
  谢相思扣住裴缓的肩膀,将他轻轻地推开,裴缓的眼睑下垂着,脸上满是泪。
  此刻的他,脆弱不堪。
  脆弱的人,格外动人。
  谢相思那压抑的、懵懂的情绪乱七八糟缠在一起,闷头四处撞着,终于撞出了一道裂痕,顺着从心底钻了出去。
  “陛下明令不让傅清明找你,也不让傅清明说起噬鬼毒的事情,陛下一定知道一切。我今夜就进宫,无论想什么方法一定让陛下说实话。如果不是最好,如果……”谢相思顿了下,压住眼泪,瓮声瓮气地继续道,“我一定会和你一起将下毒的真凶找出来,把他绳之以法。”
  裴缓的声音很轻:“你这是去送死。”
  谢相思眼眶热了热,就势盘腿坐在地上。
  “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听我心声时,听我提到长安。我从小就很向往长安的繁华,向往这里走马观花的少年郎。
  “我在解忧帮长大,解忧帮教我武艺,教我习字念书,我学的最多的是怎么杀一个人,这还是我第一次想学一下怎么去救一个人。
  “裴缓,我不会的有很多。我不是不知道你对我说话的意思,可是从小到大,没人教过我该怎么去想这些事。就算我看了话本子,可都是纸上谈兵,我不知道怎么落到实处。论怎么把人砍十八刀不死我很在行,可情情爱爱的……我不会。
  “可我发现我不想看你难过,如果解决了这件事能让你不难过,我愿意豁出一切去做。”
  裴缓抬眸,眼泪碎成散落的珍珠,泛着淡淡光晕。
  他想笑,又想哭。
  她白皙的手指拂走他的哀伤,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藏在身后。
  谢相思抿抿唇,说:“我会先去找傅清明商量个对策。陛下的病还要靠傅清明去治,有傅清明在,陛下会有所顾忌,我这么厉害,会安然无恙回来的。”
  她语气又坚定了几分:“我一定会的,我还要学很多东西呢!”
  “我小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前桌的墨汁,前桌是一个哭声很大的女孩儿,好像是,翰林院齐大人家的小姐……”裴缓声音沙哑,抹去眼角最后的泪花,“父亲知道之后,以为是我欺负她,狠狠地打了我一顿。他和我说,天底下只有最没出息,最孬种的男人才会欺负女孩子。”
  他说着扯开唇,像平时那样潇洒地一笑:“我可是裴缓,我怎么能让你替我去送命,还是我去吧!为了兄长,我什么都会去做。”
  谢相思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脑海里昔年裴缓和桑明说的话,和此刻的重合在一起。
  这次拂去眼泪的,换成他。
  裴缓将她抱在怀里,有些小心翼翼,有些战战兢兢。
  “不管我做什么,有我父母在,陛下都不会杀了我。只要人活着,就会有希望。我去,只是想套个话。他说最好,不说我就慢慢想办法买通他身边的梁公公,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左胸口里被扑灭的火种,重新跃动,春风吹又生。
  半晌,谢相思轻声说:“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商量商量。”
  裴缓笑弯了眼,眸底星光璀璨,点点头,说:“好。”
  圣上的生辰在八月初一,从五月开始皇宫各处就已经开始筹备,到了七月,皇宫大略装点完,和上次来比,多了几分祥和喜庆。
  陛下在御书房接见大臣,裴缓就和谢相思在乾元宫偏殿等着。
  前日兵部尚书人选才定,正是兵马司司长黄现。眼下黄现正就兵部历年积弊做条陈汇总,奏报圣上。
  黄现新官上任三把火,狠下了一番功夫,这一汇总就是两个时辰,谢相思吃糕点吃到饱了,梁瑞才亲自来请裴缓。
  “我的护卫一直想四下逛逛,劳烦梁公公找个人带她走一走。”
  梁瑞笑道:“王爷放心。”
  宫殿宽阔,谢相思跟不了裴缓进去,距离太远也听不到裴缓的心声知道里面内情,谢相思明白,这是裴缓怕她干坐着无聊。
  谢相思感激地点点头。
  ——“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贴心的好男人啊!”
  谢相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裴缓笑得乐不可支。
  本来很沉重的此行,突然轻松了下来。
  梁瑞引裴缓去见圣上,踏出门前,他转回身,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它说,它一会儿会想你的。”
  谢相思怔了怔,裴缓转身出门。她还没来得及去分析自己的心路历程,就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黄门躬身进来:“奴才德发,梁公公叫奴才领谢护卫到处走走。”
  皇家的速度就是快。
  “有劳德公公了。”
  谢相思跟着德发公公走出了偏殿。虽然裴缓再三保证他会没事,可谢相思还是放心不下来,就只叫德发公公带自己在附近转一转,不要走远,免得坏了规矩。
  一旦裴缓真的怎么样了,她也好来得及去救。
  德发公公人很机灵,笑眯眯道:“奴才知道,谢护卫这是心念着王爷呢,怕王爷一会儿出来谢护卫不知道。”
  谢相思心里“咯噔”一声,她现在情绪上脸这么明显了吗,这可是做她这一行的大忌啊!
  “师父教奴才,但凡忠仆就是这样,每时每刻想的都是自己的主子,先主子后自己,才能得长久。谢护卫走几步就想着去看一眼大殿方向,对王爷是忠心至极的呢!以后王爷也一定会对谢护卫极好。”
  谢相思不免对这梁公公肃然起敬,不愧是圣上身边最得力的人,这见识远见,不像一般宫内只会钩心斗角只看短时利益的太监。
  待听到最后一句,她顿时有点儿不自在。
  对她极好……
  嗯……
  也不知道对她有所图谋是不是也算是好的一种。
  乾元宫位于整个皇宫的最中央,往西是御花园,往东是御书房,御书房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德发公公就领谢相思往西走。圣上爱莲花,花匠用了各种方法,让宫里的莲花从春末一直开到秋初,大片大片的莲花白里透粉,灿烂无比,莲叶蓬蓬,一片挨着一片,有金色的鱼在荷叶间穿梭往来,很快见不到鱼身,只留一尾涟漪。
  谢相思突然想吃鱼了。
  湖边停着一艘乌船,德发公公请谢相思上船,带她到湖中间看看,近距离看莲花更好看。陛下批阅奏折累时,就喜欢坐着这一叶扁舟到湖中心赏莲。
  谢相思看了一眼湖的距离,离乾元宫太远,便出言拒绝了。
  德发公公笑着说:“师父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谢护卫要是不入莲中,就不会知道莲的好坏。师父让奴才务必请谢护卫上去,谢护卫,请吧!”
  谢相思一惊,梁瑞这是故意要把她支走?!
  就算不是裴缓交代,他也会找人带她出来。一旦船到了湖中央,裴缓出什么事她都赶不及回去了。谢相思脑中警铃大作,手摸向自己的刀,可进宫时她已经卸了身上的佩刀,并没有武器。
  她眼睛直盯着德发,他眉清目秀的模样现下怎么看怎么一脸阴鸷。
  谢相思不再多留,转身便走,人刚行两步,一道蓝色身影就绕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谢护卫,不要让奴才为难。”
  “宫内的内侍不许学武,你不是太监!”
  德发笑着拱手:“谢护卫好眼力。明白告诉谢护卫吧,若是谢护卫上船,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与谢护卫无关,谢护卫可保平安。”
  “如果我不呢?”
  德发笑意更深:“这片湖里啊有很多失足跌进去的人,不怕再多谢护卫一个。”
  话音未落,谢相思陡然出手,直攻向德发面门。德发腰下一闪,人从她手下横着避开,脚下踹向她的脚踝处。
  德发的身形诡谲,更胜陈大帅。
  ——“谢相思。”
  谢相思堪堪躲开德发的又一拳,耳畔飘来裴缓的心声。
  ——“御花园有个莲花湖,跳下去顺着往东一路游,就是城外的护城河。”
  ——“如果我半个时辰内没有出去,你记得,一定要想办法离开。”
  谢相思眼睛倏地睁大。
  裴缓让梁瑞找人带她出去,不是真的想让她散心,而是为了方便她逃离皇宫。
  在他护不了她的时候。
  可裴缓不会这么明晃晃地告诉梁瑞自己的打算。
  梁瑞是圣上的忠仆,裴缓不会不明白。
  可德发却这么硬逼她离开……是梁瑞指使,还是另有他人?
  谢相思手心全是汗。
  ——“谢相思。”
  谢相思的眼颤动,德发的身形,在眼中模糊成一片。
  ——“谢相思。”
  ——“你的名字起得真好,相思相思,你让我相思。”
  ——“我的字是怀之。”
  ——“我可以让你怀念,念我一辈子吗?”
  ——“我想,肯定可以的。”
  ——“我下单到解忧帮,原来找来的不是护卫,而是心上人。”
  ——“相思,我好喜欢你。”
第9章 命中注定
  乾元宫内,雕花铜炉中龙涎汩汩而出,熏得满室生香。
  越武帝披散着花白的头发,只着中衣,站在香炉边,往里面扔了几粒檀香,像是寻常人家的长辈一样,声音慈爱:“你从小就不喜欢龙涎香的味道,非说里面有一股霉味,朕就找了很多香配进去,配别的什么香你都还是皱鼻子,就檀香放进去,你才舒展了眉头。你这猴崽子虽然从小调皮捣蛋,心里却很喜欢安静。”
  那么久的事情裴缓记不清,他乖乖地说:“圣上惦记,是裴家的福气。”
  越武帝喉咙溢出一声笑:“你用不着拿你爹你娘说事。”
  裴缓叹了一口气,语气俏皮:“不拿他们说事,万一陛下瞧我这猴崽子不顺眼,要一下结果了我可怎么办?我裴家,可就剩下我这个独苗了。”
  话音一落,越武帝手中描得精致的香料匣子一斜,里面的檀香一股脑地倒进了香炉里,那香厚厚的一层又一层,呛得人不住地咳嗽。
  梁瑞本在外间候着,听到越武帝的咳嗽躬身进来。越武帝摆摆手:“出去吧!”
  梁瑞看了越武帝一眼,垂手退出了门,将侍卫驱散至十步开外。
  烟雾缭绕间,越武帝佝偻着背,人仿佛一瞬间苍老下去。
  裴缓就隔着这香烟,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曾经和父亲一样高大的叔叔,年轻时也曾壮志满怀,浴血奋战,驰骋沙场,和父亲在后院中推杯换盏笑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可后来他成了皇帝,住在这深宫之中,脊背一点点被这天下苍生压弯,裴缓再没闻见过他那不加掩饰的爽朗笑声。
  他的泪,静静地流了满脸。
  “叔叔。”他不自觉地叫出昔年才会喊的称呼。
  越武帝仿佛被他这一声震到,抬眸看他,眼眶通红。
  “我今日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我已经长大了,自然不会信您瞒着这件事是不想让我伤心,您压着,无非是不想让我去找那个人报仇。不管是他暂时动不得,还是叔叔想偏袒他,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裴缓咬着牙,将眼泪抹掉,可那泪却不听他指挥再次滑落,层层叠叠,将他的面容掩盖。
  “不管他是谁,我都一定要为兄长报仇!豁出我这条命也再所不惜!”
  他和谢相思说的,只有一半是真的。
  他为了兄长什么都会做,是真的。
  可来宫里,只为套话和买通梁瑞,却是假的。
  除了他,可能没有人知道,圣上对父亲的感情有多深,对裴家有多眷顾。圣上对那人既然有一时的偏袒,那么那人在他心中的位置,一定是在裴家之上。
  这事梁瑞都不见得知晓,就算知晓,他又怎么肯说。
  天下之大,没有谁能大得过帝王。
  如果圣上执意压着,裴缓又执意报仇。那么两厢计较之下,圣上只能,也必须牺牲裴缓。
  也是他以前品行看起来欺软怕硬,很不着调,再加上谢相思能听到他的心声,自认桩桩件件都能了然于心,才能让她没有任何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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