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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月亮是咸的——猫七七与薇薇安【完结】

时间:2024-11-24 17:37:59  作者:猫七七与薇薇安【完结】
  不等阿清开口问及缘由,李岫接着说:“阿清,李不是我爸妈生的。”她定定看着对面席地而坐的阿清,语气严肃。
  “额……”阿清喉咙里发出颗粒感十足的气泡声,但那声音始终没能形成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想两个人之间有什么隐瞒。”李岫说着,声音悬在半空中,顿了一顿。
  阿清头脑并不蠢笨,可在这种环境之下,还是没能听出丝缕的弦外之音。也没过多猜想李之前的种种反常行径。他只是将腰板和脊背都挺得笔直,像个小学生认真听讲时那样,静默地盯视着她,神态之间充满了渴望与尊重。
  李岫避开了阿清的眸眼,沉下脑袋,像要把自己藏进尘埃里似的。半晌,方才嗫嚅着说:“我想既然这样了,你也说了。我就想着,我想……想跟你慢慢来。”声音小得仿佛风一吹就散了。一双手还不自觉地扯起布帘一角,一圈又一圈地缠绕于指间。
  “什么……慢慢来?”李岫的声音太小了,而且断断续续,阿清确实没听清前半句。那张冷厉的脸,此刻又漾起憨态。那双细长的眼睛,穿透幽暗的空间,呆呆怔怔地睨向李岫,煞有介事地等待她给出答案。
  李岫把头压得更低了,像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片刻的犹豫过后,她假意清了清嗓子,又从胸腔里挤出了一丝勇气,细声说道:“我说,我想跟你……试试。”说罢,手心不自觉一用力,只听得“啪啦”一声,布帘和那整根塑料轨道就这么砸了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她脑袋上。李岫惊得“唉呀”一声叫了出来,两只手胡乱的去扯罩在头上的帘布,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所谓关心则乱,阿清一时间慌了神,本来灵巧的手变得又蠢又笨。幸好光线不够明亮,李岫的眼睛被布遮着。否则他那笨拙且慌张的模样,一定会被她牢牢记下。
  阿清一边慌乱地帮忙扯帘布,一边焦切地问:“你没事吧?砸伤了吗?疼不疼啊?唉呀,这什么破玩意儿,唉呀……”
  “没事。”李岫的声音从帘布下面传出来。本来她已经快要大功告成了,小脑袋瓜都探了半边出来。结果阿清越帮越忙,硬生生把她刚要露出来的脑袋又重新包了进去。
  就这样,两人折腾了好半晌,才将这件简单的工作完成。
  “真的没事吗?”阿清仍不放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将李岫的脑瓜、肩膀、脸蛋又打量了一番。
  “真的没事呀,就是这……被我弄坏了。”李岫望向散落在脚边的帘布,愧疚地说。
  “小事情。”阿清爽朗的说,随即用力一扯,利落地将帘布和轨道丢向身后。“对了,你刚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
  “啊?真的没听清吗?不是骗我的吧?”李岫抬眸斜睨阿清,以为他是故意愚弄自己。
  “真的没听清,没骗你。你到底说了什么啊?”阿清直视着李岫,一脸的诚恳与真挚,似乎没有说谎。
  “真的没听清啊……叫阿清,怎么什么都听不清?”李岫嘴巴里嘟嘟囔囔,心里想着:“唉,又要表白一次。他一次,我三次,真是得不偿失。”想着想着,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再度把脑袋压低,呢喃道:“我说,我想跟你……试试。试试……谈恋爱。”
  这回阿清当真听清了。
  那一瞬,他的心脏仿佛露掉了一拍,整个世界也因此定格了几秒。
  他向一侧别过脸去偷笑,细长的眼睛缓慢闭合,又徐徐张启。于脑海间反反复复回味着李岫的话,一遍又一遍。而后又将脸转向另一侧,继续忍不住地偷笑,笑得肩膀起起落落,床板都跟着颤颤巍巍。笑得声音断断续续,做贼一样。笑得一地清冷的月色,也跟着温柔起来。
  “你笑什么啊?很好笑吗?”李岫倏地抬起头,小嘴巴高高撅起,眼里瞬间氲起一层晶亮的水光,险些哭了。
  “我错了,我错了。”阿清吓得忙敛了笑意,慌慌张张的解释,“我……我太……太高兴了。没别的意思,真没有……”
  “喔。”李岫憋着一腔窃喜,娇嗔地责怪,“傻乎乎的。”
  此时的阿清,直挺挺地跪在窄床前,视线与李岫的目光刚好持平。两双眸眼顿时像生了引力般,越贴越近,近到他能清晰感受到她的鼻息。温热,潮湿,轻扑在面颊上,痒痒的,麻麻的。
  “别生气了,我不太会说话。”阿清喉咙一阵发紧,声音不自觉微微颤抖,眼里的爱意反倒浓得化不开了。
  “闷葫芦。”离得太近,李岫的视线无法聚焦。模模糊糊中,她只觉那对眸眼幽深迷离,宛如夜里坠入星和月的湖水,点点光亮在其中不断闪烁,跳跃,撩拨着她的心弦。
  “我是闷葫芦。”阿清呢喃着,大手悄然穿过她的耳际,缓缓游走于那浓密如梦幻海藻般的发丝之间,宛如一抹温柔的风。而后,带着无尽的柔情,轻轻贴上她的后颈,仿佛在触碰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李岫没有动弹,像是暗夜里一朵等待采摘的睡莲,静静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缓缓闭上眼睛,细细地感受着他手指皮肤的颗粒感,感受着他抚摸自己时的小心与忐忑,感受着他如鼓点般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就那样静默的感受着,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没做出任何回应。只有那微微上下起伏的胸脯,将心底的情感出卖得一览无余。
  阿清的吻绵软地落在李岫的唇上、颈间,这时李岫才逐渐有了回应,给予他同样轻柔的回吻与抚摸。然而,当两人都以为一切会按照既定的程式向更深层次发展时,却突然戛然而止。
  就在阿清亲上她耳垂的那一瞬,李岫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仿佛一只应激的猫般,一脚踹在阿清的胸口上。这一脚的力量着实有些大,阿清身体失衡,重重摔在地上,车底随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车身也跟着晃了几晃。
  当他一头雾水的抬起头,这才发现李岫早已蜷缩在床脚,双臂紧紧搂着膝盖,整张脸埋在臂弯之间,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
  阿清一愣,以为是自己的鲁莽吓着了李岫。于是慌乱地连滚带爬一路往后退,直至脊背狠狠撞上方桌,将桌上那只不锈钢烧水壶撞落。
  壶里是一小时之前烧的开水,此时的水温怎么也有七八十度。滚烫的热水洒在肩膀上,皮肤瞬间兴起一阵刺辣辣的疼,可阿清愣是一声没吭,只是一味急切地向李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过来了,你别害怕,别害怕。”双手还不停地在面前胡乱摆动,像个被缴了械的败兵。
  见李岫仍然颤抖,阿清不得已,只能将身体缓缓移向车门,哽咽着说:“我出去睡,你把门反锁,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说着,忍着疼痛,咬着槽牙站起身,就要往车外走。
  步子还未踏上下车的阶梯,李岫忽然开口拦住了他:“阿清,别走,我害怕。”声音战战兢兢,还带着哭腔,像是乞求。
  那声音顷刻之间激起了阿清的保护欲,他仿佛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那么的疼。与这疼痛一比,肩膀处的烫伤根本不值一提。“我不走,我不走,我就在这儿。”他定定站在门口,凝望着蜷缩在一角的女孩,回应的声音清亮而坚定。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李岫从应激状态中逐渐舒缓过来。她轻声唤阿清到身边,冰冷的小手再次抚上他的侧脸。“阿清,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太急了,你说了,慢慢来的。”阿清的话里充满了沉重的负罪感,两只眸子左右闪动,始终不敢直视李岫的脸。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想起来……”说到这里,李岫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就像坏掉的水龙头,再也无法止住。
  看着李岫这般模样,阿清的心蓦地收紧,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跟着疼痛。他想要伸出手搂住她的背,给予她一星半点的安慰,可又担心她再次受惊。左右为难之际,也只能将那只大手攥成拳头,指节捏得咯咯直响。
  “我之前,打过胎……我不知道是谁的……”李岫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别说了。”阿清打断她。
  “我要说,我要说清楚。说完之后,你再做决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我不需要听,我不在乎这些,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阿清明显有些生气。
  “我要说!”李岫突然嘶喊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最后的倔强。
  这般情形这下,阿清只得无奈地收了声,垂下头静静地聆听。
  “那天……我昏迷了,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侵犯了我……我只记得,他……他咬了我的耳朵……”李岫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泪也停了,眼睛里灰淡淡的,像等候被行刑的死囚。
  阿清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深深抵上她的颈窝。他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拼命地眨眼,努力不让眼泪掉出来。他知道,脆弱不能护她周全。
  “我不会再让你被人欺负。”憋了半天,阿清终于将所有的情感浓缩成了这句话。
  他真的不善言辞,无法将心中的想法说得激情澎湃,天花乱坠。他只会用平实的语气,最炽烈的眼睛,最朴素的词汇,做最简短的表达。
  而那些藏在他心底的潜台词,那个女孩或许这辈子都听不到。
  “八年前,我没能护住你,让你惨遭他人凌辱,失去完璧之身,还因此染上了污名,差点毁掉一生。八年后,上天又把你送到我身边,我阿清发誓,此后余生,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第32章 二零零五年32
  那是第一次,她心里萌生了想要离开岩山的念头。
  一束微弱的光亮透进肿胀的眼皮,将她昏沉的意识点亮。战战兢兢睁开眼睛,感觉脖颈处仍有一丝蜂蜇过的刺麻痛感,胸口那一整块位置也还是酸涩的,像是人强行灌了一整瓶山西陈醋。
  窗帘被拉开,太阳还没出来,天色灰灰淡淡,泛着清冷的白。厨房里传来咕嘟咕嘟烧开水的声音,塑料拖鞋塔拉塔拉踩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又传来铛铛铛菜刀撞上砧板的声音。一切如往常一样,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小山叽叽喳喳的清脆叫声,再也听不见了。
  有那么一瞬,李岫觉得,昨夜发生的那些事只是一场噩梦。那把菜刀不是正好好的在母亲手中拿来剁菜么,怎么可能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怎么可能!可是当她爬下床,拿起书桌上的小镜子一照,那一圈缠在颈间透出斑斑血点的白色纱布,让她的幻想彻底破灭。
  李岫,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你,必须接受。
  有个冷厉的声音,在她耳边反复低吟。一遍又一遍,直到那对红肿的眼睛里再看不见光亮,只剩下如这天色一般的灰淡。
  是啊,李岫,你不得不接受昨夜的一切,就像接受学校里随时都会上演的霸凌。含着泪接受,慢慢去适应。老师和校长讲话的时候总说,强者从不抱怨大环境,蟑螂在任何条件下都能很好的存活。
  你还不如一只小强吗?
  李岫的人生中有两段至暗时刻,高三被霸凌的时期算是其中一段。自从那张英文字条被发现之后,尹梦娇与其同党们的霸凌便如影随形地跟随她。
  尹梦娇是个爱面子的人,没将纸条之事公诸于众。她担心有些人会在背后嘲讽她,也害怕因此失了威信,令攀附于她的女生觉得她无能。她不想在与李岫的较量中,因为舆论而败阵。
  “无意”的冲撞,刻意的孤立,身后明目张胆的讥笑,书本上凭空出现的恶语……李岫根本不知道这些“霸凌”因何而起。她只知道,每一次被霸凌,尹梦娇都必然会出现在现场。她并没有主动参与,只那样远远的站着,冷眼旁观一切顺理成章的发生。
  始作俑者就是她,李岫心如明镜。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尹梦娇,才会遭到这样的对待。好几次她都想冲上去质问尹梦娇,可当她看到尹梦娇挑高的眉毛和勾起的嘴角,眸子里还好似有幽冥之火在熊熊燃烧,她的胆量就枯萎了。
  所幸,作为学校重点培养的好苗子,有陈老师这个靠山,那些发生在校园里的霸凌不至于太过分。她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只盼望着高考快点到来,好逃离这个充满恶意的地方。
  在学校里被人欺负,神经绷得像快要断掉的弦,一整天都不得放松。回到家,那紧张的情绪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加强烈。
  李岫得时刻提防着母亲,因为她近来实在反常得很。
  母亲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天晚上放学回来,李岫瞧见母亲没如往常一样坐在小卖部的窗户边,葫芦灯亮着,门也没关。走到窗根儿底下的时候,她探着头朝纱窗里面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里头空空洞洞的,没有回应。这时,她忽地听见厨房里头传出锉锉的金属摩擦声。
  到了厨房门口,李岫吓傻了。
  母亲正坐在地上磨菜刀,屁股下面什么都没有,父亲打的那张矮木凳就倒在她旁边。她一边磨,一边叨念着细细碎碎的脏话,李岫听不懂,也听不太清。磨了几下,她将刀提到眼前,借着橘黄的灯光来亮亮,比划两下,觉得还不够厉,于是弓起脊背,锉锉又磨了起来,李岫看见她用力时鬓穴的青筋都随着暴出很高。
  这场景,比尹梦娇的霸凌更觉恐怖。李岫怔怔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下。直到母亲磨好刀,趔趄着站起身,才发现她站在门口,一张脸惨白惨白的。
  “回来了啊?”母亲把磨好的菜刀放在洗得洁净的砧板上,朝李岫摆了摆手,“站在这儿干什么?赶紧回屋复习功课去。”
  李岫咽了咽口水,颤巍巍应了一声后,摸着胸前的两条书包肩带转身准备回屋。刚走出两步,仍觉不太放心,于是停在原地,转过头问向母亲:“妈,你没事吧?”
  “大人的事你别管,回屋复习去。”母亲连眼皮都懒得抬,目光在厨房各个角落流连,像是在找什么,却又忘了的模样。
  夜里,李岫被尿意憋醒。她从睡梦中好不容易鼓起上厕所的勇气,可刚一睁眼,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叫了出来。
  是母亲的脸,一整张脸默然的竖在床头,正对着她的脸。
  “妈,你,你干什么啊?”李岫只觉下身一阵湿热,她被吓尿了。很大一泡尿,慢慢的,从两腿之间蔓延到屁股,又蚀上她的腰。
  母亲蹲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阴恻恻地问:“我看你的眼皮一直在动,岫儿,你是不是在装睡啊?是不是连你也不想搭理我,所以装睡……”
  李岫一动不敢动,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没装睡啊,妈……我在做梦。”
  “你梦见什么了?是不是梦见考上清华了?”母亲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李岫不敢说她并没有梦见考上清华北大,只是做了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梦,一个睡前喝多了水的人,夜里都会做的找厕所的梦。
  大抵是被李岫的叫声惊醒,吱嘎一声开门的声音之后,走廊的灯亮了。接着卧室门外专来急促的敲门声和李关切的询问声。“妈,咋了?有啥事吗?”
  母亲站起身,慢慢走向门口,为他开了门。
  “大半夜的,敲什么敲?!”母亲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严厉,只是这短短的几个字,却好似透着一股难言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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