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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鹉指——萧本洁【完结】

时间:2024-12-21 14:39:49  作者:萧本洁【完结】
  本君看在眼里,耳里听着,一声不吭。她正受了生活的苦,刚买一套房子,一个人供两个孩子读书,口袋里没有一分钱,生活的苦把她与别人较劲的气量消磨没了。
  一回到这栋房里,看到桌上一桌菜,自己正经受的苦就涌来,而这些人不吃饭竟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斗闹。想着这些年,父亲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如今他们四十岁还被父亲护在翅膀下捉食,别墅住着,饭菜摆上桌伺候这群人,这样仍然使他们不知足。
  这样的日子,竟是自己不敢想,她站在母亲旁边,她心里除了冷却的悲伤,单只有眼睛转动着。忽一声尖锐的喊声,使她们齐齐望向本华。
  “你是喊爹老子出门!现在又要赶我们出门!让我来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赵本华大笑着朝朱倪走去,她要抓起她的领子,再去刮她耳光。
  “华华,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总是看着老弟的面,忍一忍?忍一忍!”凌老太拦住本华,本华也停步看了看凌老太。
  要说凌老太与本华两个有不一般的情份,凌老太待她比亲闺女还要亲,更何况这一条命还是她求来的。八九岁时凌老太带她去外市大女儿家做客,突发败血症,她跪在医生面前,求医生一定要救。医生强调她是特殊熊猫血型,抢救更是难上加难。
  连得到消息的荣芝在赶来路上说‘横竖死了也不会怪罪大姐’的丧气话,偏她不信在医院苦求,连院长也为难说道“一个老太太为求医生在地上打滚的没见过”医生用了十二分力硬是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
  而赵本华待她同样胜过亲生的娘,凌老太说什么她就听,云秀说什么她就要反,眼里总闪着‘你没有资格当我娘’的火光!赵本华身上不够本钱做建材生意,是凌老太给她棺材本,一路飙升。凌老太是铁公鸡,连荣芝在她那讨不出一分钱,而她却愿意给赵本华,心中的地位是别个孙女不能比的。
  荣芝、赵本逵心上又一紧,这个货专挑老虎屁股摸,唯不搞跨他不罢势,为这一句荣芝又想冲过去打她,只见本华抢先站在他面前,厉声厉色骂:
  “哈哈,我看清楚了你几斤几两了,只有是操牙铰的角色。还没轮到你讲大话的权利,公公婆婆爹娘老子身上不适,还不是靠我们几姊妹,你做了些什么,一旦有什么,你人靠边,钱不沾,力不使,竟捡便宜。现在竟大言不惭说大话,我是老大,竟不是好惹的,你睁大眼珠子看清楚。”
  “华华,不要说了,都在气头上,总是顾着老弟的面,要和气啊。”凌老太又踱步走到本华面前喊。
  吵架总是要顾面的,凌老太顾着赵本逵,本华顾着赵本逵,连荣芝也顾着赵本逵,唯独赵本逵站着不动。本华扭头望着他,仿佛骂他是缩头乌龟,站在背后一句话不说。
  可朱倪却没什么可顾的,她要闹大越显得她的厉害,他们夫妻之间也没有多少情分,赵本逵自从知道她烈脾气后对她也没有多少情分。如果没有这个家,没有孩子,还和她过什么?
  赵家的姊妹对赵本逵感情一如从前,从小到大一起经历的生活,就是他们最稳固的墙,即使朱倪怎么闹怎么攻,这个墙稳坚不破,心底里依然是偏向着他,如亲生弟弟一样。她们齐伙认为他倒霉娶了朱倪,赵本逵也自认为倒霉。
  所有目光在一瞬间都向赵本逵靠拢,凌老太哀色的、本华愤怒的、荣芝严厉的、让他拿出男子气概征服住她。可赵本逵站着原地一动不动,他没法对付朱倪,他不是服她,更不是怕她,架住他的是那副挑衅这个家的烈脾气。
  当他待在家里总想静一静时,她反搅得这个家天翻复地不罢休,这是他怕的原因。他确实是害怕了,朱倪确是狠角色,像他肚里的蛔虫,他最怕什么她反越惹什么,最怕谁越惹谁,她的冷、毒、狠、绝、比赵家六个孩子加起来还要厉害。
  她烈性时目无尊长,冷血绝情,该说的不该说都随了她的嘴,不留后路,直截了当,泼劲毒烈,凡事要绝后地而再生,当一日强一日,闹到绝地她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样儿,这么看来,赵家没一个是她的对手。
  可他要顾这个家,又为守住这个家,守住两个孩子,没有别法,骂缩头乌龟也罢,他要再说一句便是助她灭赵家的火,这事便没完没了,折腾死了人才能停。
  而本华没法冷静,她咋呼野腔惯了,尤其是回到这个家里,更使她没有好脸色说话,她看赵本逵不说话,话就更响了:“好啊!你只有本事在我们面前逞能。不讲话啊,平时不是恶言泼语惯了,现在要你说话时就变死狗,弱卵一个!”
  本君看着赵本逵,唯独她明白,她甚至开始同情他,守在这个家里,这样的娼妇身边,有什么好较真呢,与这个家去辩,天一亮,他们还是一家人,人情,情义最是讲不通,扯不清。
  忽大姐本华又说:“没有我们五姊妹你们能住上别墅?这栋房子外砖地砖,最好的给你,明瓦、门框哪个不是我店里的。单说红姐,迄今为止你掰手指头算一算拢总给过你几个手机,朱倪摔一个,她给一个。再说君姐每年的有限电视费,她有收过你一分钱吗?两个妹妹,这个家里需要什么买什么,空调、洗衣机、电视、电扇……你们自己凭良心说话吧!”本华说着红了眼眶,滴下泪来。
  此时赵本逵心里混沌一片,吼道:“哪个都来逼我,哪个都要来讨说法,我向谁说去,你们一个个嫁了出去,留我守在这个总是复杂矛盾的家里,身心已支离破碎,不晓得我的痛苦,我要死了,你还在这扯这些没用的。”
  他越说越委屈,越来越愤怒,高血压上来了,渐渐越来越不耐烦了,像平日一样怼了一句:“谁叫你们给的,我没叫你们给啊。”
  因这句话,赵本华突然冷下脸,她仿佛看到了赵本逵的无情义,一边思忖:“不为姊妹说句话,朱倪要赶我们,难道你心底也是要赶我们,好大的狗胆!”
  她这么一想,一口气憋在心里,躲过凌老太,径直走向朱倪,手指戳到她的脸上,一股‘你无情别怪我无义’的盛气,咬牙切齿骂道:
  “你好大的口气!我们回到自己的屋场,站一股,坐一股,股股都有我的份。你有什么资格喊我出去,哼!别惹我反过来把你们都撵出去,请你们歇阶矶。”
  “你听见了没有,她要把我们撵出去,到底赵本逵是不是你的儿子,你讲定一句,我立马收。”朱倪终于站起来,眼里一股杀气,冲向荣芝。
  荣芝一听,这事闹大了,这婊子是存心让他难堪。他本是无心的闹好挟持住她,一时不好收场,一口气纳下去,渐渐的越发清醒:“说儿子,从领他回来至今四十年,怎不算儿子。不说是儿子,如今正是他要顾大家庭的时候,这时不承认不是害自己。”赵本逵缩头缩尾,不敢说话,连荣芝也一声不吭,一时也无话可说。
  赵本逵立在一旁,听了朱倪胆量问的那句,简直问在心上,这些年多少次他总想掏心窝问问这话,总碍无法说出口,心上噗通作响也不忘仔细想:
  “这四十年在赵家如何,有时候他看得清,有时候又看不清,他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在荣芝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儿子,在别人面前就诋毁,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对五个女儿用肉眼可见的私心重,天天盼着女儿回来,把家里弄得如宾馆,天天都是他收大场面,可恶透了。这些姐姐,个个不像嫁出去女的规矩,好吃懒做不说,个个都能骑在他头上骂一通,尤其是大姐。”所以这一次他对朱倪这一问反喜欢。
  凌老太见荣芝不说话,而赵本逵脸已显出哀色,凌老太看见了,凌老太断手脚断不肯死,她就怕这一天,她怕她眼睛一闭,赵本逵就要从这个家离开。
  她心里有底,这一世所做的只有一件事――赵本逵留在赵家,现在她想的是赵本逵不仅生生世世在赵家,他的后代以及深远的后代都要留在赵家,作为她活在这世上的印证,为此她不敢闭眼,甚至她希望荣芝在她闭眼之前先闭眼。
  只要凌老太活着她就见不得赵本逵委屈,只看了他一眼,她的怒气好比海上的狂风恶浪袭来,顺手掇条长凳猛地射出去,厉声道:
  “赵本逵生长在赵家,一生一世都是赵家人,哪个敢撵他,我就先把他撵了出去,反为你这个外人胆敢来屋闯,就是大不敬。”一面斜睨荣芝以示警醒他,劝他不要有这样一丝一毫的想法,一面指向赵本华。
  长凳直射在云秀的脚指上,她大喊:“哎哟喂!咩……啊”。她怒目望去,凌老太眼睛里有一股杀气,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好似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
  “你不是老懵懂,你总是打定注意立遗嘱,把你的棺材本让他们收着。越老越懵懂,吃了不落福,牛肉不重重狗肉,不见棺材不落泪。”赵本华骂道。
  “我的棺材本不是早让你借了去,不是亏我好心,快还我的棺材本。”
  “泼出去的水轮不到你来管,你要撵他们出去,你老大?老大在哪里,这个家我和婆婆为大,你出去!这个家不要你来干涉!”凌老太赵书记你一言我一句围着她骂。
  赵本逵骤然一惊,为自己刚才怯弱和怀疑所惊醒,他怎能怀疑父亲,他可是一视同仁啊。更何况还有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的婆婆,她这一世这颗明镜心,上能见天,下能见地,中间还有监督人。
  见大姐越发粗野,赵本逵上前护着二老,骂道:“你就是逞角色,总是赚了几个钱就耀武扬威,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狗眼看人低!”
  凌老太,赵书记,赵本逵似乎都找到发泄口,犹如断了阀门的龙头,一洪而泄,全指向她,将她淹没。
  现在赵本华已经看清,朱倪惹出来的祸,她一身作劲来帮,现在全都指责她一个人,自己才是外人啊,心内想:“拆了他们就来毁我们。为了一个领养来的人,把我们这些亲孙女不顾,这些年可劲想透了,为了建这栋房子给他,到底是没有想过嫁出去女儿的苦,从来只是伸手要的份,凌老太是,父亲是,还有一个从来没有思量心的母亲。做女儿的永远想的是这个家,而你们这群人掰了我们的壳,还要挖我们的心,如今的我们魂游荡罢了,早已没有家,一副混沌躯壳。”
  赵本华一面想一面退到墙角,在云秀耳边小声嘀咕:“好哇,意得还有两老护你,翅膀又硬起来,在婆娘面前你就弱卵,在姊妹面前你就恶兽。好哇!现在两老还在,没法收你,你不要发慌,两个老东西不死,也离死不远了,看你还能蹦Q几日。”
  “朱倪起来,她没有这个胆量,当初赵本逵领来是经过埠村组上、经过整个赵家族、光姊妹的话不可信,也不轻信,有我在,你们不怕!”凌老太走到了朱倪身边劝道。
  朱倪心里藏下了凌老太的话,一并把她那怒火也藏了下去,渐渐脸上也显出神气色,略睁大了眼睛看着赵本华。
  “好哇!你们一家的事今后我不管,你们打斗生也好,死也好,日后不要喊我。好哇,以前是撵自己的女儿,现在又来撵孙女,现在清楚了,你心里是哪个都不要,只要赵本逵。合该你的女儿没一个理你的,于今老到这步田地,还不晓得反心,你这一世人,把外人当至亲,把亲人当奴狗!”赵本华大喊道。
  “快滚出去。”凌老太拿凳一丢,她的脸转向赵本君,又骂道:“你一个!在家门口工作就想着天天回家吃饭,嫌不死的狗,打不死嫌不死的家伙!”
  赵本君全程看着,对凌老太的话没法忍,一如从前那坚韧,大声喊:“我想回就回,想吃就吃,你看不惯不看就是,但是我还是要回来吃,越不肯越要吃,越嫌越要来,哼,我就是打不死嫌不死的人!”
  云秀心里鼓掌,为女儿怼凌老太的劲而鼓舞。本红本军愤怒离开了,赵本华也开车离去,她转头看了一眼父亲,让她忆起当初离婚时父亲对她说“埠家里头住不得,还有兄弟”眼泪又来了。
  云秀惴惴不安回到房里,她感到需要与谁说一说,突然铃声响起,正是本沫,激动得她大叫起来,又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叹道:
  “满女,今天家里又发生斗争。最坏就是老货,就是她炖筒画符,这边挑唆一下,那边挑唆一下,卫一头损一头,将这个家搅成这样,没有凌老太撑台,朱倪没有这样的胆量。”
  “呀,我本打算回家过年的,看不是时候。”
  “想回就回,你又不吃她的,合该你弱势逗人欺,你要像三姐一样强势,越不肯越要吃,越不肯越要回。”
  两人说了许久,才依依不舍挂断。
15.4
  一想到回家,本沫睡梦中都在发笑,朦胧中她仿佛与张沫相见,梦里张沫正抱住她,他双手在她身上摩挲。梦外张埠正抱住她,也用他那双大手在她身上摩挲着,将她裤子脱了去,本沫醒来,一时分不清梦里梦外,多么恰如其分啊,倒不如把梦里的虚来个真切。
  几次她却把裤子提起来,她讨厌这双手和这个要明的早晨,一切的光亮掩饰不了她脸上的忿意,说:“是不是有毛病,这么来有意思吗?真讨厌你,不分时候。”
  他却硬是要胡来,双手还在动作,轻声说:“这不是刚刚好的清晨。”
  他当真胡来,越想越令人可恨,十天半个月不说话,突然要抱着做这伤事,心上没有一丝一缕的情丝,也没有两手紧握,心贴心的暖意,上手就直接剥裤子,别说动物了,比动物还令她感到冷情。
  突然她立起身体,照旧把裤子穿好,离开房间,冷冷地说:“晚上你去哪里了?你看手机时可没想过我。”张埠感到失望,使人心烦,自始至终他不了解她,无聊至极。
  这日,本沫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这是二姐给她寄的衣服,她故意在张埠面前一件件拿出来,脸色显出得意的神色,好似在告诉他:“我有姊妹在,万事不担心。”
  张埠眼角撇了撇,说:“最见不得你求你姐姐的旧衣裳,明明是人家不要的,好似捡了多大便宜似的,世上人情,日后乱牵连,再者你要了她的旧衣裳,就是欠下一身骨气和人情,将来总是要还的,你何不自己买一件?”
  本沫自小就是穿姐姐们剩下的旧衣裳,她已习惯,反因姊妹深情引以为傲。对张埠摆出一副难以理愈的样子,说:“亲生姐妹,姐姐不穿,我又不嫌弃,有何相干。你这个人情薄凉,旧衣裳要还什么人情,我们姊妹感情好,你少管,再者跟着你一年到头买过一件衣服吗?”
  “你不把旧衣服扔了我是不会给你买的!”
  “我不稀罕!”她嗤笑了一声觉得可笑。
  张埠一贯节俭,不仅自己,对她也是如此,吃穿用度皆是次品,而姐姐尽管是剩的,都给她最好的。每次回去看上哪件便给,即便是刚买未穿的,磨两句她也舍得。所以她宁愿穿姐姐的旧衣裳也不奢望张埠买新的。当她听见他说这话时,甚至露出鄙视的神色。
  “别人当垃圾腾出来不要的,你非当作宝贝似得捡回来,你一年穿过一回吗?在你姊妹面前你就没了骨气似得软弱,在我面前又傲骨要强。心里只有姊妹,不把我放在眼里,把我当陌生人。”
  “你知道就好!”本沫几乎是脱口而出,对张埠不仅讥讽还夹杂着轻蔑。此时热切盼着回家,一股不再需要张埠的神色显出,对即将逃离他,逃离这囚笼,这使她的血燃起来,她不管不顾,还能说些更狠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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