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稚,腰别塌着,好好写字。”男人左掌轻拍了下她腰肢提醒,温润声音覆在她耳边,郁稚顿时脸颊通红,端正坐好。
心中那火苗就没熄灭过!暴君温柔的时候,这声音该死的好听!!简直要命!!
郁稚心想自己不如就这么把他扑倒在地毯?不不不,太猛浪了,况且前日还是自己拒绝了他,不许他亲近!若是自己主动,那不是往后都会被他嘲笑么!
宫女送今日的药进殿。
皇帝大手接过,又给她凉药又侍候她用药,体贴入微,看她将最后一滴药咽下去,皇帝才放她到御案边上,“这些字,你自己再练几遍。”
他如此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做派,叫郁稚抓心挠肺的!!
郁稚埋头练字,她没办法专注,眼角余光不禁去瞥男人的小臂,他的小臂是烫的。
许久,郁稚将书册推到皇帝面前,“陛下,这个字臣妾不认得。”
她轻轻俯身过去,从皇帝的角度看,粉霞色薄绡轻掩着心口雪白,若隐若现,她一双晶莹眉目看着人,着实勾魂,少女的小心思其实不明显,但她就是故意的。
男人眉峰轻动,张口一本正经道,“皇后,坐姿要端正。”
又语重心长:“你是皇后,是天下女子的表率。难道要朕请宫中教习嬷嬷来教你仪态么?”
郁稚:“......”她端正坐好了,遭到训斥后如锯了嘴的葫芦,闷闷说声,“臣妾知道了。”而后再不发一言。
皇帝望着她,似笑非笑,这感觉绝非阴冷,而是逗弄一只小猫时的暗自愉悦。可是这一切,涉世未深的少女怎么可能知晓呢。
她只当自己拒绝皇帝,所以他往后都不会再宠幸她了。自从他凯旋归来,几乎夜夜来未央宫,郁稚从一开始的拒绝,再到如今,她能体会其中美妙滋味,自己被他养足了胃口。
再也写不下去了,她扔开笔,朝着坐姿端雅的男人扑过去,少女莽撞而急切,男人那铜墙铁壁般的身躯就这么被她撞倒在地。
地上铺陈着消暑用的竹席,皇帝本就未束发,青丝散开来,郁稚得寸进尺按他在地,男人那石青色光广袖长袍与少女粉霞的薄绡,两道绚丽的颜色交织叠加。
“皇后要做什么?”皇帝临危不乱,笑着问她的语气近乎宠溺。
郁稚忽然发现,男人温柔时的眉眼非常迷人。她轻咬唇瓣,而后莽撞地凑上前吻住了男人唇角!
哼!
第44章 疼爱得如珠如玉
莽撞扑倒人,亲了一口之后对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从前不用她主动,皇帝自会掌控一切,这会儿他按兵不动,郁稚羞涩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半响皇帝将她扶坐起身,两人就这么席地而坐面对着面,“这几日朕在吃药,御医说吃这药需得清心斋戒几日。”
郁稚简直要疯,“我、我、”她一双手绞着衣角,找到理由,“都是吃你那鹿肉的缘故!”
萧歧自始至终都是逗猫的神情,淡淡的笑意盘桓在眼底,十七岁的郁后实在是太可爱了。
两人对坐着,额头几近乎相抵,他轻声哄她,“好,那我们以后都不吃了。”
这声音似蛊惑,暧昧的温暖气息萦绕周身,郁稚觉得心里这把火烧得更旺了,跌跌撞撞从软垫上站起身要逃。
“去哪儿?坐下写字。”皇帝将人拽回去,眼神饱含深意地看她,“皇后,其实你不是要亲近朕,只是寻个借口不肯认真读书写字是么?”
郁稚承不承认都难堪,于是赌气执起笔继续练字,不搭理他。
从前她嫌弃皇帝,觉得他粗俗、蛮横、胸膛太坚实、手臂太刚硬、一双含戾的眼眸怎么看怎么讨厌,如今颠倒过来,她竟觉得这些都好迷人......
既然他要斋戒,那今夜两人必定也不会同榻而眠。
夜里一道用膳,皇帝仍体贴侍候她用了药才放她回寝宫。
“夜里少看话本子,认真温习功课才是正经,听见没有?”
“明日还要考你,考不好就要罚抄。”
“臣妾知道了。”郁稚嘴上答应,心里却嘀咕,皇帝他一日比一日唠叨,有时教训她如同父亲教训女儿一般,不过这段时日自己的功课确实长进不小。
她迫不及待要走,感觉再不走还得扑倒他一次,心里烦躁得很,回去先用凉泉沐浴才能消下去些!!
然而跨出御书房时,瞧见外头跪了个人,原来是李勋,他赤着上身,浑身是伤,身后背着一根荆条。
郁稚知道负荆请罪的典故,只是心思一晃,心道李勋的身躯比起暴君的钢筋铁骨,似乎更精瘦几分,但各有各的特色。
原来世上除了男子会欣赏女子的身段,女子也会垂涎..爸1四八一流9流散....
“你不是要回宫练字?”幽幽男鬼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郁稚吓得猛然回首。
皇帝眼底早没有方才的逗弄戏谑,有的只是冷戾阴沉,郁稚感觉自己做坏事被当堂逮住。
皇帝又没有读心术,他不会知道自己所思所想!
但是郁稚哪里知道自己这会儿的神态,透着心虚。
“臣妾告退......”自己若为李勋求情,皇帝必定罚他罚得更狠,于是立即开溜。
回到寝宫后,立即褪了衣裳将自己完全浸入浴殿那一池冷泉之中!
芍药惊呼:“娘娘这是要生病的!”皇后的身子本就孱弱!
郁稚摆摆手,舒适地匍匐在池壁边上,都怪那几口鹿肉!害她变成一个......水性杨花?不不不这个词也太严重了,横竖她只是想一想罢了。
但李勋那副身材也确实可圈可点,哎呀,不能再想啦!!
若她是公主就好了,她可以豢养好多好多男宠,哪一个都比暴君温柔百倍!!哼!
入睡前,芍药忽捧着一个精致的漆盒进内室,“娘娘,这是陛下方才差人送来的赏赐。”
螺钿漆盒十分精美,郁稚欢喜打开,芍药还来不及看是什么,郁稚就啪地一声合上了。
“你出去吧......”
芍药失望地行礼退下,心中猜想究竟是什么,皇后不给她看?首饰?香馕?男女传情之物左不过这些物件。
郁稚再度打开漆盒,雪白通透的玉件气势昂扬,她气得扔开,这简直是迄今为止对她最大的折辱!!
***
翌日清晨,芍药唤她起床,还特意挑了比昨日更精致华丽的衣裳,“娘娘,该去御书房练字了?去晚了陛下又要责备。”
郁稚匍匐在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软枕,乌黑浓密的发丝披散在雪背,“我今日不想去练字了。”
芍药:“怎么不去?”
郁稚扭头看向内侧,“我病了!”
芍药瞧她这样,知道必定又同皇帝闹不合,“陛下似乎已经连着两夜宿在御书房了?”
“他爱宿那就宿哪儿,我又没权力管着他!”
芍药欲言又止,顿了顿,继续道,“奴婢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小猫儿,唔,那只猫可馋了,奴婢吃啥他都跟在后头要吃。后来有一日,他不问奴婢要吃的了,奴婢还奇怪呢。后来才发现村里河边有个打鱼的老翁时常喂她小鱼,久而久之,他就不粘奴婢了。”
郁稚困惑望向芍药。
芍药:“唔,行宫的主事嬷嬷有个干女儿叫簌簌,那个宫女生得可好看啦,这几日一直在御书房伺候。她今日清晨在宫女们面前得意,说是陛下赐她一瓶珍贵的祛疤膏药!还说陛下对她说话如何如何温柔。有好几个宫女真信了,都说她要进宫当娘娘啦!她们还一起挤兑奴婢!”
芍药:“听说上回陛下来行宫,也是她在御书房伺候的。”
郁稚领悟了,芍药的意思是如果一只猫在家不吃饭,那他必定在其他地方吃饱啦!!
郁稚:“陛下这几日在服药么?”
芍药:“诶?没听说啊,药房只煎皇后的药。”
所以什么斋戒也是骗人的!
郁稚又翻了个身,“不关我的事,我病了要休息,今日不去御书房练字!”
芍药叹息:“奴婢早就劝娘娘不要用凉泉沐浴了。”这倒好,遭皇帝冷落,人还病了。
芍药后又端了药来,郁稚命她搁在榻边。
一直睡到午后,人困倦昏沉,感觉有人将落在榻沿的薄毯重新盖到她腹上,郁稚缓缓睁开眼眸,果然瞧见榻边那个高大的身影。
“听宫人说你病了?”皇帝温柔体贴地关怀。
睡醒的少女眼底盛着晶莹水珠,娇憨可爱,头发也乱了,“是的,病了,不能来御书房练字了,还望陛下体谅。”
萧歧瞥见榻边的药碗,“怎么连药也不喝,可是又要做噩梦?”
郁稚不搭理人,她觉得心里的火熄下去了。皇帝偏不饶她,抬手轻覆在她额间,“朕看你没受寒生病,不过是偷懒不肯读书。”
郁稚继续不搭理人。
萧歧打开榻边的漆盒,盒子一角上磕坏了,可见她昨日多气愤,男人漂亮的指尖拿起玉件,“朕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
“不喜欢,陛下还请拿回去吧。”
这玉温润稀有,稍微在掌心握一会儿便暖了。
郁稚:“臣妾要休息,请陛下离开。”
萧歧轻笑,“你又赶朕走?”
他指尖轻拂过她足踝、雪白小腿,轻薄的夏裙如薄薄一层蝉衣轻落在她身上,美轮美奂。
“你做什么?”郁稚如惊弓之鸟,不可置信地去推皇帝。
力量悬殊,她总是斗不过他的,他玩弄她就如同玩弄手中的玉件,绝对的掌控。
玉件虽温润,可还是微凉,玉体轻颤,郁稚双眸通红,眼眶充斥着泪水,皇帝一手扣着少女皓腕,两人近在咫尺地对视着。
男人神情过于平静,但郁稚仍能体会到他积压的怒意。哼,她没生气,他又在气些什么。郁稚不求饶,只是侧开眼眸,倔强得很。
他摆弄玉件的手不曾停下,甚至愈加过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少女有着小巧的鼻,清澈的眉眼,还有那贝齿轻咬的绯红唇瓣,无论怎么看都是清纯的、无辜的、
天下所有人都会被她这副皮囊蛊惑,然而他不会,他深知她骨子里的倔强卑劣!所以哪怕她落泪,他也不曾心软,甚至更觉得有趣!
直至把她惹哭了,皇帝一松开双手,郁稚就反扑起来,将他狠狠推开,夺过他手里的玉件砸向墙角。
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萧歧你就是个混蛋!!”她不可抑制地痛哭。他将她当什么了?!
皇帝欺负了人,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悔意,眉宇间都透着愉悦,扯过她的帕子轻轻擦拭指尖,依旧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将衣裳穿好,跟朕来御书房,练字。”
上一世光明磊落的皇帝,这一世成了这阴郁模样,萧歧觉得,这完全也是拜他的皇后所赐!
郁稚后悔来行宫了!她一丝一毫都不愉快!
于是下午两人又席地坐在御案边上,他批他的奏疏,她练她的字,若说有什么不同,少女瓷白的脸上多了一份幽怨与不服。
外头艳阳高照,皇帝完全没有要出去狩猎的意思。
“好好写字,若有一个字写得不好,罚抄一百遍。”
郁稚心里咬牙切齿,她真真恨透了皇帝,他们两人就是一对怨偶!!
......
“漱漱,快给我们瞧瞧那瓶御赐的膏药!”外头几个小宫女在说话。
皇帝在午间出去过,这会儿御书房的门又闭着。故而她们用完午膳回来,以为御书房里仍空无一人。
虚掩的窗外,一个小宫女从袖口里取出白瓷瓶,“我干娘说了,这瓶药价值不菲,擦在伤口处,一日就能愈合,若涂抹在肌肤上,能叫肌肤晶莹剔透。”
“哇!皇后娘娘那样美貌,必定每日涂抹这药膏吧?”
漱漱:“那可不是,我干娘说了,这瓶药稀有,皇后那儿恐怕也没有呢!”
“皇后也没有的膏药,陛下给了你,那陛下必定对你另眼看待!”
“说不定今日会招你侍寝呢!”
“那陛下肯定要带你回宫,说不定能封个美人当当!”
萧歧从一堆奏疏中抬起眼眸,先是看向郁稚,郁稚正埋首写字。
皇帝正要起身出去,廊下已经有嬷嬷吩咐宫女们住口了。
“昨日那小宫女点灯时,弄翻了灯盏,朕命她去药房取一瓶烫伤药。”皇帝随口道。这一世,他决定当一个仁慈的君王。
郁稚抬眸,浅浅笑道,“陛下不必向臣妾解释。”
郁稚:“即使是真的,臣妾也无权过问。”
“你是皇后,小宫女们胡乱编排,你自然得责罚。否则宫里头谣言横行、”
“无风不起浪,臣妾怎么知道是胡乱编排还是确有其事。”郁稚打断道,“若臣妾贸然训斥,那不是委屈了漱漱?”
漱漱?皇帝眉宇微蹙,“所以你早就听闻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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