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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野趣——朽月十五【完结】

时间:2025-02-05 14:36:20  作者:朽月十五【完结】
  “骂他做啥,”三堂哥踢了毛大一脚,“你三年前娶了媳妇不也这死样。”
  旁边的二堂哥附和,“可不是,吃你媳妇做的个酥饼,你追我一条街。”
  屋外说的热火朝天,屋内水生坐在凳子上说:“都是本家兄弟,用不着这么客气,阿秀你吃你的,忙活一早上没歇。”
  香秀已经吃完了一小碗面,又熬起了粥,搅着开花的米粒说:“下晌干活给带上,饿了能垫垫肚子。”
  她还放了几大块红糖馒头,说不能叫给自家卖力气的饿肚子。
  这一下午有了粥和馒头当点心,几人捞到天将黑,满仓催了几次才来吃饭。
  晚上香秀将蒸好的馒头复蒸,焖了一木甑米饭。
  她拿芹菜和香干混着炒了盘,又取了点瘦肉和肥肉剁成肉糜,沾在千张皮上,左右对折包起来,拿蔺草捆扎好。
  这种叫面结,煮小半锅热水,放点猪油,下面结烫到皮软肉熟,撒点葱花就能出锅。
  薄薄一层皮,一咬下去汤汁溢出,肉鲜嫩,这一碗面结汤里要是再加点油豆腐、猪血便是顶好了的。
  香秀蒸了鸡蛋羹,还摊了几大张咸菜饼子,切成一片片。温了一壶黄酒,农家也没啥好菜,这时候野菜没好,笋子又涩口,只能糊弄了些。
  但也叫大伙吃了个尽兴,一罐黄酒喝了个大半,桌上的菜一扫而空。
  等人走了,留下一堆碗筷,水生没喝多少,同香秀一起收拾桌子,福妞拿了两块抹布,左右手一起在桌上胡乱摸着,还很卖力,吭哧吭哧的。
  满仓看不下去,“别抹了,你衣裳都吃了一桌子的油,扫你的地去吧。”
  福妞低头瞅自己的衣裳,哇的一声跑走了,打水搓衣裳去了。
  等全都收拾好,桌上没了油污,碗筷摆进橱柜里,鸡都趴卧在鸡笼里睡着了。福妞打着哈欠回屋,满仓也困得眯眼,还不忘说:“哥,嫂子,你们早些睡。”
  香秀应他,实则屋里大半夜还点着灯,她给水生的胳膊涂药油,小小的抱怨,“伤了怎么不早说。”
  沟塘上人多,竹竿子也多,偶尔被打中也是常有的,水生早些年时常被砸,他皮厚得很,这些都是小伤。
  只不过眼下他卖乖而已,还要假做嘶一声,香秀停了手,改用指腹轻轻揉,她嗔怪,“日后少逞强。”
  水生握住她的指尖,缠着香秀问心疼他没,香秀听他说些胡话,这些日子也磨出了点嘴皮子,她收了药油说:“什么心疼,不过怕你明日这手跟蟹壳青一般颜色。”
  水生也不恼,他哪不知道香秀嘴硬,等药味散去,只等上了床,扯过被子来,密密实实困着香秀,直到她说了好话才算完。
  第二日照旧要捞河泥,只不过水生一个人捞,其他哥几个还要管自家的,满仓跟着一道去,他去兜鱼。昨儿捞完了底下积蓄的淤泥,水道通了。在芦苇荡的鱼儿也游了好些出来,这会儿各家都拿着鱼篓,兜了一筐子的大鱼小鱼回去。
  满仓拎着湿淋淋的篓子回家,他把鱼倒进水桶里,拧着自己湿透了的外衣,还跟香秀说:“嫂子,我哥让我来问问,河里那些小虾你要不要,要的话他捞点来。”
  香秀在熬筒骨汤,她洗了洗自己带着血点的手,闻言道:“虾米啊,捞些来吧。”
  一听这话,还在逗鸡的福妞去拿了竹笼来,“我也去捞虾。”
  满仓摆摆手,“你在家,炉子还要灌水呢。”
  “满仓你带福妞一道去,捞完了就让大伙回来吃面,”香秀笑着摸摸福妞的脑袋,“你不要闹几个哥哥,小心着些。”
  福妞说:“我不闹,我捞了虾回来给嫂子你吃。”
  满仓嘀咕,“嘴巴倒是甜,”他甩甩自己仍有点湿的衣裳,背了篓子喊,“走吧走吧,免得都被人捞走了。”
  到了日照近晌午,满仓和福妞抱着一竹笼的虾和小鱼回来,水生手里抓着两只野鸭子,钳了翅膀老实得很,胳膊上还挂了一篮子河蚌。
  “哪来的野鸭子?”香秀惊了下。
  福妞急急地回:“我哥进芦苇荡抓的,一扑就扑到了。”
  “炖点鸭汤补一补,”水生把两只鸭子塞进笼子里时说。
  香秀却说:“吃了就没了,养一养还能下蛋呢。”
  福妞原本想欢呼吃鸭肉喽,一听香秀这么说,她立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吃不吃,让它下蛋。”
  香秀说不吃,水生立马转口道:“刚好钓了些河蚌,剁了肉喂给鸭子吃。”
  乍暖还寒时节,河蚌会出来吐泡泡,折根柳枝在蚌壳边拨动一下,河蚌便张开嘴咬着柳条上钩了。
  水生钓了不少河蚌,蚌肉不好吃,硬邦邦嚼不动,蚌壳里还有不少水里的虫子。一般村里人家钓了后,敲开蚌壳,取出蚌肉剁碎掺了麸子喂鸡鸭。
  这个下午,水生去捞河泥,满仓在敲蚌壳,福妞逗着两只野鸭子,香秀则搬了凳子坐水井旁,用刀来回刮鱼鳞。
  夜里炖起了鱼汤,香秀还将小河虾炒成金黄的虾皮,配一碗米饭足以。
  天晴好不过几日,深夜里起了响雷,落了场雨,惊醒了犹在睡梦中的香秀,水生拍着她的背说:“春雷响了。”
  惊蛰便在阵阵雷声中到来了,雨打笋生,又是一年春笋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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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甜酒酿
  ◎腌笃鲜◎
  春雷响过,雨落了又落,等天晴后,地里的油菜开黄花,山里野菜冒头,竹笋拔高。
  路上积起了水洼子,到处潮润润的,小桃挎着篮子过来时,鞋底沾了不少泥,在门前青石上呲着。往里头喊:“嫂子,挖笋去啊,山脚那马兰头长得也好,我娘今早还熏了豆腐干,拌马兰头正正好。”
  香秀正换了双破鞋,用布带绑脚,她缠着脚踝回道:“等会儿些,你哥拿了锄头来一道去。”
  在村里,每逢笋长出来正嫩时,得全家老少一起去挖笋,鲜笋炖着吃,炒着吃,吃不完就晒成笋干,又能添一道菜。
  所以去往山里的大道上,净是人影,提着篮子,手拿锄头,嘴里寒暄。小孩就跑到前面跳泥坑,溅了不少泥水,被他娘一把拽过来,戳额头骂了句。
  村里哪家不沾亲带故,香秀是外嫁来的,除了回门那天露过脸外,其他少有出来的时候。
  其他嫂子见了她,也总要问上几句,有个本家亲眷,水生喊她三姑婆,香秀也跟着喊。
  三姑婆拉着香秀的手说:“吃笋要放咸肉,水生在这上头是个没主意的,定是没腌,姑婆晚些送块给你去。”
  也有的说:“香秀,黄母鸡换不换,下蛋可勤快了,水生养的那两只老了,鸡屁股出不了几个蛋。”
  她们对香秀都不客气,亲热得很,毕竟香秀生的副乖巧相,合她们这些长辈的眼缘。
  只没多久就分开了,山里竹林成片,挖笋不好可着一处地方挖。
  黄土路两旁全是嫩绿的荠菜,野蒿也蹿高了些,香秀摘了不少荠菜,拂开爬到袖子上的小虫说:“能吃顿荠菜炒年糕了。”
  水生用锄头捣了捣旁边的蚂蚁窝,他侧身说:“焯熟拌一拌也好吃。”
  “嫂子,”小桃在前面小道上挥手招呼,“来这,这里马兰头多得很。”
  福妞放下在摇柳条的手,忙跑过去,“我来摘,我会摘。”
  水生扛了锄头在肩上,他指指不远处的竹林,“阿秀,你摘野菜去吧,我和满仓去那挖点笋来。”
  “去吧,等我这里摘完了,也一道过去,”香秀甩甩荠菜底部的泥,直起身子回道。
  早春的野菜多,成片绿油油的,荠菜立春前就被大伙薅过一茬了,雨水一灌,山野地头又遍布起来。
  马兰头也多,福妞摘了两个篮子,塞都塞不下,她望着那绵延往外的马兰头说:“真能生啊。”
  “赶紧摘吧,”小桃瞥她一眼,抖出条布袋,“诺,瞧你脑瓜子不灵光的,塞这里来。”
  马兰头摘不完,春笋也挖不完,竹林里全是冒了尖的笋,有些长的一拔就断,有些矮胖扎根又深的,则要拿锄头刨开。
  一上午挖了满满一筐的笋,香秀开始剥皮,把小的笋先给吃了。
  三姑婆还真叫小辈送来一块咸肉,小桃回去后也拿了几块豆腐干,还拎了半桶的年糕来。她喘着气说:“我娘说惊蛰吃撑腰糕,年前做的还剩不少年糕,给嫂子你们匀点来。”
  小桃嘀咕,“我说都分给你们也无事,我娘年年要捣不少年糕麻糍,浸在水里,老是忘记换水,生了白花还得吃。”
  她顶不情愿吃这滑唧唧的年糕,这会儿趁着年糕还没坏,赶紧分了给香秀,她日后能少吃些青菜年糕汤。
  说的香秀也失笑不已,还是伸手接过了,她说:“晚些做了荠菜饼,我也送些来。”
  如此送走了小桃,她剥完了笋,笋壳也不扔,晒干了当柴烧,或者堆一块沤肥。
  香秀拿细长的小竹笋,焯水同腊肉一起炒,这种笋容易熟又脆爽。
  她还将马兰头煮熟,拧干水切成末,豆腐干也切成小粒,放在盆里倒点香油和盐拌一拌。
  惊蛰要吃撑腰糕,也就是把年糕切成片,贴在锅里煎成两面黄,酥脆脆的。
  屋里满是滋啦啦的声音时,水生担了两筐笋回来,福妞和满仓也提着扁担一头,中间吊着个筐,竹笋压的扁担往下坠。
  两个孩子累的满头大汗,坐在屋檐的竹椅下,水生用巾子抹了把脸说:“明儿去另一座竹林那挖,那里笋多,挖完了隔天就上镇里卖去。”
  “还有那些鸡笼和鱼篓子,也一道拿去卖,”香秀一手端一盘菜,水生接过手,她又往屋里走说:“满仓,福妞,你俩跑个腿,给三姑婆和三婶家送些荠菜饼子去。”
  她先给两个孩子拿了个饼子,不烫,福妞边吃边拿着盘子往外走,满仓要吃完了,荠菜没落到身上才跑出去。
  水生也伸了手,等着她送来,香秀拿手打了他一下,又给他一口叠了两块饼的碗。
  她如今同水生说话也不再心里着慌,看一眼便像是被油星子溅到眼皮那样,忙收回视线。
  这会儿更像是磨合中的夫妻,香秀不怕他,同他说话也较刚嫁过来多,有时会说些体己话。
  “少吃点饼,”香秀铲着煎好的年糕,一块块叠在盘子里,“多吃些撑腰糕,春耕育苗哪个不累腰。”
  水生吃了两个滋味极好的饼子,荠菜正鲜灵,面皮又软,他喝了口米汤说:“我不累,你多吃几块。”
  他又说:“别吃太多,胀肚子难受。”
  香秀也没煎多少,一条年糕的量罢了,还切得不厚,一人吃几块就没了。
  第二日清早一家人又去摘野菜,挖笋,第三日天还黑着,水生拉了驴子出来,套上缰绳。把一筐筐竹笋搬到板车上,香秀则把笼子篓子堆一处,又将野菜放上去。
  一路到了河岸边,水生去撑船,夫妻俩又将竹笋和零零散散的东西搬到船中央,驴子也拉上船,让它趴在船尾,香秀瞧着。
  顺风行舟,到了市集占了摊子,驴子扛着笋,水生一只手提着笋筐,另一只手牵着驴子,香秀只管摆好篮子。
  路上人多,香秀面皮薄,不好意思吆喝,但她的野菜翠绿,一把把齐整地码好,全都用蔺草捆扎起来。
  那马兰头正是嫩的时候,经了早上的露水,瞧着很是不错,荠菜根连泥都没多少,一把量又多,还只要一文钱。
  桥上来往的人眼尖,见东西好,也掏出钱买上几把。买了野菜的也问起旁边的笋来,香秀将三把马兰头递给大娘时回,“是早些的山笋,其他笋还得到清明边上才有。”
  “瞧着挺鲜的,”大娘瞅了瞅那笋皮,“来一捆小竹笋,做油焖笋来滋味好。”
  香秀给她拿了一捆五文的小竹笋,把收来的铜钱小心贴身放好。水生在另一边卖大笋,要过称的,过称的东西要把称打高才好,不然要被追着杀价。
  这会儿正是各家要孵小鸡的时候,鸡笼也紧俏得很,七文钱一个不少人肯要,鱼篓子也卖出不少,春天江鱼洄游,总要下篓子去捞鱼。
  卖到日头出来,人便没那么多了,野菜卖光了,竹笋还剩些。
  香秀坐下歇了会儿,水生去买了一袋生煎包,装在油纸袋里,冒着热气。小小一个包子,圆鼓鼓的,底部煎的焦脆,皮稍厚,咬一口会有肉汁。
  “饿了吧,”水生把袋子塞给她,“先垫一垫,晚些卖完了我们去吃酱油馄饨。”
  早上出门的急,只喝了碗稀粥,香秀自然饿了,她捏了一个生煎包小口咬着,吃了两个就全给水生了。
  她说:“不吃酱油馄饨。”
  香秀望着对面的糕点铺子,她抖抖袋子里的铜板,“买袋酥饼吧,再买包蜜饯,也叫福妞和满仓甜甜嘴。”
  水生说:“买些就成,你也吃。”
  这上午卖了百来文,还剩些笋便宜卖了,留下不少空筐子,一趟趟拿回到船上。
  这时已经近了半晌午,水生还是要了碗馄饨,皮薄肉多,酱油色,两个人分着吃了。
  又买了包酥饼和蜜饯,水生买了罐甜酒酿,一笋包的肉,剩下的铜钱香秀留着。她坐在船上回去时说:“细布也贵,裁剪衣裳要费不少布,多攒攒,到时候买了布做件春衫。”
  她瞧着水生穿的衫子都打了不少补丁 ,衣裳都经不得搓,一搓一个洞。
  水生在前头撑着浆回:“给你裁一身蓝花布,你穿着好。”
  “我不要买,”香秀如此说,又低头看水,水面映出她眉梢眼角的笑意。
  “等我猎了野物来就给你买,”水生不依她,“再买瓶桂花头油。”
  香秀不说话,只是低头浅笑。
  等折腾一趟回了家,福妞握着个青绿色的蛋上来,笑着喊:“嫂子,鸭子下蛋了,你瞧。”
  野鸭子刚来不习惯,只顾着叫唤,后面喂了河蚌肉,又喂了水,好吃好喝供了几日,没成想这会儿就下蛋了。
  香秀拿过蛋,也笑道:“那每天能有好几个蛋了,多攒点,腌咸蛋下粥吃。”
  “满仓,福妞,你们俩过来,”水生在桌子上拆了蜜饯,“你嫂子给你们买来甜甜嘴的,一日只能吃一个。”
  福妞高兴坏了,她甜甜地说:“嫂子你真好”,又往后喊:“二哥,你来吃呀!”
  满仓从后院钻出来,跑着来吃蜜饯。
  蜜枣很甜,是甜的掉牙那种,裹的糖丝黏得很,可两个孩子却吃得尤为满足,舔到糖衣都化了,还舍不得咽。
  香秀又拆了袋芝麻酥饼,一人给了一片,“垫垫肚子,等会儿我们吃荠菜炒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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