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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面馆——松雪酥【完结】

时间:2025-02-08 17:15:55  作者:松雪酥【完结】
  这会子,她开始切笋丁。如今街上已经有人卖刚刚冒出泥的春笋了,这时候的笋是最嫩最香的。虽然有些贵,但沈渺还是便忍不住买了几颗。
  中途来了几个客人点了汤饼吃,她又放下手里的活先给他们下面,端出去时,还有个脸熟的食客留意到她换了碗筷,夸道:“沈娘子,你换的新碗是陈州陶吧?我一瞧便知晓,这么好的釉,在汴京可不多见。”
  沈渺笑道:“您是讲究人。”
  “不讲究,只是我家隔壁就有个瓷器铺,这样的黑陶我见过,可不便宜呢。”
  沈渺没多说,笑着拱手:“您慢用啊。”
  之后又来客了,一波接一波,沈渺一连做了十多碗面,连带着铺子里的卤肉也卖光了。街上突然有不少人往御街的方向跑了,之后便传来了好些敲锣打鼓的热闹声,看来是放榜了。
  再过一会儿,唐二驮着手舞足蹈的砚书,和福兴一块儿跑得呼哧呼哧直喘气,他们三个几乎是跟敲锣的报喜人同时回来的。
  那会儿沈渺还在灶房里包纸皮烧麦呢。
  今晚上的主食就是纸皮烧麦了,顺手再炒两个菜,晚上就先这样简单地吃一顿。昨日沈渺已征求了全家老小的意见,晚上弄一顿烧烤来当夜宵吃,哪怕九哥儿没考上,但只要考了便开始庆祝也是沈家的传统了。
  怎么会突然想吃烧麦呢,其实也是因为前几日做了回荷叶糯米鸡,吃着吃着便又让她想起烧麦来了,馋意顿生。
  今日买齐了食材,立刻便动手做起来。
  沈渺也不管这东西是不是当早点比较多,想吃的时候立马就想吃上,并不管晚点早点。
  反正烧麦就是主食包主食,作为某一餐的主食来吃岂不是正合了它的调性?
  她刚刚已经用精筛过的洗面粉来揉过面团,正盖着湿布在旁饧面。其实纸皮烧麦的皮就是擀得很薄很薄的饺子皮,做法是一样的。
  沈渺很熟练地做好了。
  至于做烧麦的馅料,沈渺比较喜欢吃丰富的那种,后世烧麦做法多样,有一些烧麦里面可能只用糯米,但沈渺会加猪肉、鲜笋、香菇丁、咸蛋黄,有时还会放梅干菜。
  先把五花肉切丁用热油锅煎肉丁到出油,然后就能放胡箩卜丁、笋丁、泡开切碎的香菇丁等调料进去翻炒,炒出香味冒热气,就开始加调料:酱油、五香粉、半勺白糖、一点自制的豆酱――这是用来代替此时还没有的蚝油。
  之后把提前上锅蒸好的糯米倒进这堆馅料里搅拌均匀,用洗干净的手团成球形,放进擀得跟纸片一样薄、半透明的饺子皮里,用捏包子的手法去捏出褶子就行了。
  包好直接上锅蒸。
  蒸的时候就特别香了,很快整个灶房里都是纸皮烧麦的香味。
  沈渺继续包下一笼,忽闻铺外吹吹打打。
  砚书也冲进来了,兴奋地嚷道:“咦?好香好香……不是,沈娘子,九哥儿考中了!九哥儿考了头名呢!九哥儿是头名!”
  “头名啊!”沈渺惊喜不已,当即便把手里的糯米团子和饺子皮放下了,擦擦手走出来,济哥儿和谢祁也听见动静出来了。
  不,是整条巷子的人都出来了。
  “秀才公,我们杨柳巷也出了个秀才公了!”
  砚书招待报喜的人,比沈渺的速度还快些。沈渺走出来时,他已熟练地给报喜人倒茶、取赏银了,喜得两眼弯弯:“多谢多谢!您坐着歇歇喝茶――”
  砚书虽贪吃,但之前跟九哥儿出门,在外打尖住店都是他忙活,因此与人交际的胆子早都练出来了。
  随九哥儿出门,他还要替九哥儿管大半钱财呢。毕竟九哥儿常遭人骗,有时街上有人卖身葬父,他见人哭得凄惨,便想着施些钱财,谁知那死了的爹立即便跳起来,劈手便抢他钱袋子跑了。
  还有什么跳河要寻短见的、遭人拐了没路费归乡的、被后娘虐待出走的可怜孩儿……被骗得多了,九哥儿也警惕了起来,但之后他又能遇上更离谱的。所以他便养成了习惯,出门给砚书管一半钱,这样自个被骗光抢光了钱财,至少砚书那儿还有些能用。
  砚书遇上今日这样的大好事儿,也不小气,他一人取了一块碎银子打赏,喜得那几个报喜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吉祥话好像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出来。
  等送走了那些人,街坊邻里也进来恭贺了。
  谢祁一下便淹没在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巷子里的婆婆们、婶娘们拉着他上看下看,还有几个老婆婆拽着他的右手不放,还要用另一只手摸他的发髻,说是要蹭蹭谢祁好用的头脑和文气好回家传给自己的孙子。
  谢祁被街坊们蹂-躏过后,连头发都乱了。
  曾家阿奶还惋惜道:“若不是你要与咱大姐儿定亲了,我真想把侄女介绍给你。我那侄女虽不及大姐儿能干,却也不差的。”
  谢祁脸红,但坚定地摇头道:“多谢曾家婆婆,我只愿娶沈娘子为妻。”
  沈渺听得也脸上发痒,毕竟婶娘们立马又一哄而上围着她,问她什么时候定亲什么时候成亲,甚至连生孩子的吉日都推算出来了。
  其实,沈渺如今都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好似一夜之间,巷子里每每家每户都知晓谢祁要与她定亲之事了。
  她问顾婶娘哪儿听来的,顾婶娘说是李婶娘说的,问李婶娘哪儿听来的,李婶娘反问道这是好事儿啊,怕什么!谢家这么好!
  话虽如此,但到底怎么传出去的啊!
  沈渺每日进出巷子都要被人打趣,脸都笑麻木了。偏偏九哥儿的魂找回来以后,对这些“流言蜚语”很乐在其中。人家看到他便说恭喜恭喜,他便也笑答同喜。有人说你也是好福气啊,大姐儿这么能干,他自然而然地接口道是他高攀了才是。有人问那你们何时成婚啊,他也会笑言届时一定发帖子给您。
  回答得滴水不漏。
  但回了院子里,他又是那个与她对视都会脸红的少年郎了。有时候趁着没人注意,沈渺不过轻轻拉过他的手握了握,他便能立刻化身煮熟的虾子,从额头红到胸口――沈渺当然没看见胸口,只是他整个脖子连同锁骨上都通红,她便也合理猜测。
  越是这样,她越喜欢逗他。
  有时候院子里没人,她偶尔会从背后抱他一下,很快又跑开,然后九哥儿那一整日都会神思恍惚到撞柱撞门绊脚,可好玩了。
  以好茶、好点心送走街坊们,沈渺又让唐二、阿桃带砚书进灶房吃烧麦去,别瞎凑热闹了。顺便让福兴去古大郎家把几个小孩儿都叫回来。
  院中一时只剩她与谢祁。
  风都安静了下来。二人相对而立,沈渺见他发髻都被大娘们摸松了,便上前抬起手,想将他毛躁的碎发抚平,谁知,谢祁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去。
  他像抱着麒麟时一般,微微弯腰,低头,将下巴抵住她的肩头。
  沈渺张开手臂回抱他:“真好。往后定会越来越好,不会再像从前那般艰难的。”
  “原来我也有被上天眷顾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上烧麦的味道,喃喃,“先前我很担忧自己会拖累你。”
  “怎会呢?我自认识你,运气越来越好,想来你是有旺妻命的。” 沈渺听着他的心跳,笑着靠在他胸膛。
  谢祁的胸膛大体是硬邦邦的,但又有些肌肉的弹性,沈渺没忍住用脸颊蹭了一下他的衣襟。
  忽然,灶房门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发出哐的一声,里头似乎兵荒马乱的不知发生了什么,沈渺顿时脸一红,赶忙将谢祁推开。
  谢祁手臂顿在半空中,略带遗憾地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但他很快又弯起眼睛笑了起来,因为沈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把将灶房门推开了。
  阿桃和唐二顿时作鸟兽散,在灶房里来回走动,突然很忙似的。
  唯独砚书茫然地坐在灶台旁的小凳上,专心致志地吃着烧麦,见沈渺进来,举着手里半个大烧麦,激动得呜呜直叫:“沈娘子,这个和糯米鸡一样好好吃,刚刚吃得我舌头都要吞进肚子里了。”
  沈渺被他逗笑:“砚书,可有什么是你不喜欢吃的吗?”
  砚书被问住了,还认真思索:“没有。”
  他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我每一个都爱吃!尤其是沈娘子做的,最好吃最爱吃!”
  砚书的世界似乎很简单,只有好吃的和九哥儿。说完便满足地捧着烧麦又大口大口嚼了起来。
  沈渺也走过去,用竹夹子从蒸屉里挟了几个出来,自己尝了一口,点点头。
  挺好,没翻车,本来以为没有蚝油做不出这种鲜香味,但用豆酱代替也别有一番风味。
  蒸好以后,烧麦皮薄如纸,里头的肉油把皮都浸得油汪汪地透明了起来。吃起来软糯鲜香,放在那透亮又好看,比普通烧麦美味。
  而且沈渺包得挺大的,整个就沉甸甸的,吃起来很扎实,即便是大人吃两三个也够饱了。第一笼蒸的每个烧麦里面都有半个咸蛋黄,裹在糯米粒上,吃起来有种沙沙润润的口感。
  第二笼沈渺又多包了几个梅干菜的,吃下去是口口饱满的咸香软糯,味道也很不错。
  而且梅干菜就是蒸起来非常非常香。沈渺蒸好以后端出去,巷子里很快都是香气了,香得顾婶娘都拿了自己做的粉干过来换了几个回去吃,还扯了扯自己身上腰身变紧的衣裳,跟沈渺笑着抱怨:“大姐儿你每日捣腾这么多好吃的,连婶娘都胖了。”
  自打沈渺开了店,顾婶娘常来买汤饼、羊肉,后来也爱买烤鸭,自家都懒做饭。而且家里两个没良心的男人,吃惯了沈渺的手艺养叼了嘴,又开始嫌弃她做饭不好吃了。
  气得顾婶娘那日用门栓将门反锁,让他们俩都滚去酒坊打地铺不要回来了。
  隔了会,顾婶娘端着烧麦进了院子,拿了一个去给前面看铺子的顾屠苏吃。试探地问了句:“大姐儿要跟那谢家九哥儿定亲了,你可知晓?”
  顾屠苏拿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汗,取过烧麦来就往嘴里塞,吃完了才点头:“挺好啊,那谢家的书生,看着还算正派。”
  顾婶娘见他神色平静,松了口气:“你能看开就好。”
  顾屠苏小心翼翼地滚着酒缸,嘟囔:“我有啥看不开的?”
  等顾婶娘回了后院,他才直起身来,望着黄昏下人来人往的街市。
  说来也奇怪,自打观莲节他干过那桩大事儿后,他对沈大姐儿也渐渐变了,往日那些情愫像随着那水波消散了。或许也是因为,他真的再也无法从大姐儿身上找到她曾经的影子了。
  那次以后,他的心也不会疼痛了。好像一切都过去了,连梦里的大姐儿也消失在他的梦境里了。
  他再也没有梦见过她了。
  可明明大姐儿就在眼前啊?她热热闹闹在对门过着自己的日子呢。顾屠苏有时也迷迷糊糊,分不清究竟怎么回事。
  ***
  陈州通往汴京的驿道上,崔宛娘又是一身胡服男装,唇上贴着胡子,正要带着人骑马出城。
  她坐在捆着包袱行李的鞍马之上,双手紧紧攥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强忍着泪,却一次都没有回头。
  黄昏黯淡昏黄。
  城门边,停着一辆挂着崔字灯笼的桐油马车,车帘半卷,看不清里头的人影,但站在马车旁的侍女,却是崔家大娘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婢女。
  车的影子被拉得斜长,有一半投在了城墙上。
  崔宛娘忍下难咽的酸涩,挺直脊背,双手轻抖缰绳,开始催促马儿前行。
  马蹄哒哒,溅起尘烟。
  随着马速渐快,她离城门也越来越远,那辆马车也在漫天黄土中变得愈发模糊而渺小。
  崔宛娘想,她把分红的银钱交给沈娘子后,便要立刻返回幽州了,不能耽搁了。
  这些日子在陈州她偷偷见了母亲好几回,如今还是要分离了。此去山高水长,归期难料,这一别,不知下一次与母亲相见又是什么时候了。可是她不敢回头,怕多看一眼母亲,她都怕自己丧失远行的勇气。
  她只能紧咬牙关,在心里暗自发誓:日后有一日,她定要做下难以叫人磨灭的事业来,从此能够堂堂正正地与母亲团聚。
  另一头,大内福宁宫里。
  赵伯昀批完了今日呈递的奏疏,一口气拨了几十万两银给兖州、莫州等地兴建汤饼作坊,刚刚装满的内藏库又空了一大半。
  他不由心疼这银钱,实在太不经花了。
  而且剩下那些也保不住――为他凿空西域的使团也要出发了。
  赵伯昀默默叹气。
  坐了会儿,隐约听见宫墙外市井的喧闹好像比平日里热烈不少,叽叽哇哇的。
  对了,今日是院试放榜的日子。
  忙着给岳将军建作坊,他倒给忘了。
  赵伯昀想起后,便有些好奇地扭头问梁迁:“今年院试的头名是谁?甲榜前三写的文章可递进宫来了?”
  今年是他临时增科取仕,所以他比往年更重视些。而且,他为了给寒门铺路,还禁锢了好些士族三代不可科考入仕。今年没了郭薛徐姜等大族子弟,想来这榜上一定能多录取些寒门之才了。
  结果他满怀期待看向梁迁,便见梁迁露出个略显尴尬地笑来:“头名是谢祁,出身陈郡谢氏;其次是孟庆元,他倒算富农之子,他爹花钱捐了个员外郎,才叫他能进辟雍书院读书。但除了他……甲榜上一至第二十三名,无一例外,都仍是士族出身的子弟……”
  赵伯昀噎住了。
  他已经增科扩士,还把最厉害的豪族都抄光了,怎么还是如此!仅有一名,竟仅有一名。
  他长叹一口气。
  要叫寒门出贵子,短以时日,终是难啊!
  “把谢祁以及孟庆元的卷子都递进来,朕倒要看看那谢祁文章能写得有多好。”
  赵伯昀还是不服气,黑着一张本就黑如锅底的脸,阴沉沉地坐在宝座之上,挥了挥手,“不,将甲榜前十的卷子,都递进来。”
第88章 肉松吐司
  “喔喔喔――”
  天刚亮, 李家的大公鸡便飞到墙上引颈打鸣。
  东边的小屋,窗子上挂着碎布头缝起来的粗布帘子。李狗儿眼皮都没睁,从被褥里伸出胳膊, 在炕头胡乱摸索了一通, 终于摸到昨日特意在地上捡的一块小石子。
  捏在手里,用手肘向上顶开窗,看都不看便往墙上扔。
  石子啪一声打在墙上,惊得一黑花羽毛的公鸡咯咯叫着飞了下来,伸缩着脖子, 在院子里迈着腿踱步,时不时咯一声。
  他家的鸡如果不管, 会一直打鸣到李婶娘冲出来拿勺子打它。李狗儿重新倒回炕上,抓起李婶娘给他缝的全是大牡丹花的红底厚棉被, 蒙住头,准备重新再睡回去,刚又迷糊起来,院子外头又响起熟悉的吵嚷声:
  “刘豆花!你这贼妮子, 是不是又偷我绢花了?”
  “我没有!”
  “你再说没有,瞅瞅你嘴上涂的是什么?那分明是我的胭脂!你这小泼皮,休要跑!看我不狠狠撕烂你的嘴!我都跟你说了上百回了, 我不在家时不许乱翻我屋子里的东西,尤其是我的胭脂水粉,你是耳朵塞了驴毛, 还是脑子进了水, 咋就听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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