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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人——吴若离【完结】

时间:2025-02-18 14:51:19  作者:吴若离【完结】
  他立马想到了,问:“姓王的想拉你下水?别搭理她,王小英对你好,你也对她好过,既然有回报,就不算亏欠。到时再替她报个仇,就算是全了姐妹情谊。”
  不是这么算的。
  他没遇上过这样贴心的人,兴许不懂。她不想为这事争论,横竖她记在心里就成了,于是顺着他的话说:“我不会掺和,我讨厌这样的妻妾相争。”
  心结在老太爷那呢,她一直对这事不满。他哼笑道:“这个不听话,卖了再买就是,能闹海,还不是他们惯出来的。”
  “不纳妾不行吗?”
  “传出去不好听,外边人会说这家的太太奶奶善妒不贤良。兴旺之家,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再者,总有不方便……”
  他耸了耸鼻子,接着说:“你来月信了?”
  不是,已经过了。
  她僵在那,不知该答,还是不该答。
  她不说,他来说:“别碰凉水,也别操心太过。那事有些棘手,赵小姐是个爽利的,一口答应,但我高估了赵至忠。他摇摆不定,怕我跑了,没把话说实。两家的男人都是废物,还不如女眷可靠。我的契在赵香蒲手里,有点麻烦,特地拖延几天再回禀,琢磨琢磨怎么跟太太说,为保万无一失,得做两手准备。”
  “好,不着急,太太是极好的人,一定愿意帮忙。对了,赵姑娘来过,去见了太太,听说有急事,坐坐就走了。”
  “嗯,我知道。唐四爷早两年在外边沾了风流事,上月中,那花娘抱着孩子来认祖归宗。她们那样的人,嘴里少有实话,恩客来来去去,真假难辨,总不能随便来个就认下。她忙着查清楚这事,这里又赶上过节,想是要回去操持。你怎么了?”
  她听了这些话直犯恶心,止不住地干呕。
  他翻坐起,帮她把茶水拿过来,喂到嘴边。
  她喝了两口,抬眼看着他,问:“朝颜是谁?”
  他没吭声,她从他袖口抽出那方扎眼的帕子,指腹盖在那两字上,再问一次:“是府里的姑娘吗?”
  他将它扯走,随手扔进灶膛里,回手托起她下巴,得意道:“吃醋了?”
  “你……”
  “路上捡来的,拿来逗逗你,哈哈……好点了吗?脸这么红,是不是着凉了?”
  他故意学她那回,要用额头探。
  酒气逼近,她慌忙往后躲,没蹲住,差点坐地。
  他及时捞住扶稳,怕真把人吓坏,及时收回手。
  他察觉她脸色不太对,不再造次,退回去坐好,实打实说:“太太那,确实是我去求的。你我知根知底,也算是共过患难的伴,将来再同富贵,就算齐活了。做兄妹,那将来还得发嫁,算不上长久。我想娶你,从今往后,谁也不离谁。”
  那将来富贵了,也要纳妾吗?
  若没有心事,只听方才这些话,该高兴的吧。
  她看向灶膛,又转回来,慢悠悠地答:“我知道了。”
  他不满意,哼道:“光知道不行,你得应下来,再记住。唔……我们立个誓:富贵不离,贫贱不弃。”
  她做不到,要是他真把人纳回来,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心口时时那样痛,疼也疼死了。她做不到对那个抢走他的人嘘寒问暖,不想走到反目成仇,到了那时候,她必须离开。
  她不是那么好的人,可她又舍不得对他说不字。
  他盯着她,执着地等着。
  她垂下头,含糊说:“到时再说。”
  她是个姑娘家,还没成亲就说这些话会害臊,不能怪她。也好,留到被窝里说更有滋味。
  “行。”
  他自顾自乐,躺下去,等着她继续。
  她起身去舀来皂角水,将发尾泡在盆里,再用小瓢舀了淋上头,慢慢洗,慢慢说府里的事。
  他总能一听就明白其中事。
  “那是冯稼捣的鬼,他看不惯这畜牲,我俩商量着先给赵昽找点事忙一忙,以免这时候上蹿下跳给我们添乱子。赵香蒲知道我人不在,又是废的,这回又不信了。这人呐,就是这么好糊弄,哼!”
第52章 有风起
  “嗯,我猜着了。”
  “你真不怕鬼?”
  她摇头,怕他看不见,又说:“我不信这些。长辈真心疼爱,指定盼着儿孙健康长寿,哪有时时害他的理?老人家九十岁了,也不是遭殃横死,是喜丧,道场做得轰轰烈烈,怎么会化作厉鬼……啊!你们是想设个局,让人想到是他作孽多端,害老国公死不瞑目,惦记着清理门户?”
  “孺子可教!”
  她见他高兴,趁机说:“这是你教得好,遇事要多想一想,想一举拿下,先稳住,将要说的话打磨好了,说的时候不要丢了气势。这些都用得上,一等一的好。家禾,我喜欢学东西,学到就是赚到,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将来……将来我能不能接着学,出门做点什么?”
  这不寻常,她怕他不答应,焦急地补充:“不会过分张扬,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睁眼看着,没说好,也没说不,但嘴角是上扬的。
  她有了勇气接着往下说:“这宅子四四方方,再大也像个笼子。梅珍比我多走几步,看到的东西多一些,懂的事也多。你走得远,看得也长远,什么都懂。你知道的,我以前很傻,那是……一直捂在家里,围着灶台转,守着弟妹忙,只有农忙或是借了工要还的时候,才能出趟门。我最喜欢跟着去打鱼,江上风大,可那风是甜的,鱼身上是香的,捞上来那一刻,心也是满的。我不是嘴馋,就是……”
  “丰收的喜悦。”
  她抿着嘴笑,忙不迭点头。
  他笑了一声,又闭目养神,深感欣慰,缓缓说:“你出息了,我脸上也有光。只要你乐意,做什么都行,想到天上去,我给你找天梯。呵,怨不得那么傻,原来统共也没见过几个人。你怎么认得的字,偷学来的?”
  “大哥教的,他只上了一年,认的字不多。他叫我好好学,多点本事,将来才不会被人欺负。”
  “写诗那混蛋是老几来着?”
  “二哥。他……一直在念,算命先生说他八字好,讲了一串话,有财官什么的,聪慧过人,胸怀大志,日后还有贵人相助。”
  呸!明知家里艰难,不刻苦上进,只惦记女色,便是文曲下凡也废了,倒是这大哥还有几分良心。他随口问道:“在哪上的学?那诗说的不是好事,你赶快忘了。哼,这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或是草包,或是害人精,跟着这样的人学,只会出败类。”
  她没作声,将烤干的头发理好,存在腿上,歪着身子用干净的水冲洗乌木簪,再用布巾擦干。
  他在催,她不得不答:“文景书院。”
  “什么!”
  那破院子在梅棠巷,一出门就要打那过。
  他气得磨牙,再问:“你看见了?”
  她淡淡地回应:“嗯,去省城时,马车从那条街路过,这几个字我都认得。”
  怪不得她上回清清楚楚说不惦记他们了。他娘的,离得这么近,别说炸鲤鱼了,只言片语都不曾捎,摆明了不管她死活。也对,要不是离得这么近,那乡下婆娘也寻不着门路把人卖进来。
  他低声咒骂,她当没听见,把头发重梳一遍,束好以后,舍不得放,摸着簪头,小声问:“你一个人在外边,生辰怎么过的?这簪子不错,好看,又好用。”
  他答不了实话,含糊说:“爷们不计较这些,叫几个朋友一块坐坐,吃顿酒肉就算了事。你替我做的衣裳,舒服着呢,得空再帮我弄一身。料子多的是,全在那巷子里,初八我弄进来,你慢慢做。男人不用讲究,有个替换就够,你多做几身,不要怕浪费。”
  她轻咳。
  “怎么了,不乐意做?”
  她虚虚地答:“不是。”
  他哈哈笑,坐起来,面对面得意,“那就是已经做好了,快拿来,我正等着呢。”
  她也想笑,猛然想起梅珍教的招数:不能让他太得意,便故意拿乔:“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得拿东西来换。”
  有点意思!
  他更高兴了,顺着她的话说:“说吧,我急着要穿,凡事好商量。”
  “要个算盘,我……”
  他突然变了脸色,抬手捂住她的嘴,凝神去听远处的动静,良久才放下,小声道:“我给你带,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方才有人打马疾驰而过,这是犯宵禁的,没人敢明目张胆这样做,必定是出了大事。你在这待着不要动,困了先睡,我出去看看。冯稷就在这附近,我叫他回来接着守,你不要怕。”
  她一把扣住他手腕,焦急提醒:“你要小心,管不了的事,我们不管了。”
  他点头,飞快地走了。
  她哪有心思睡觉,抓着灯台去那边拿新衣,来来回回细看,再次确认没线头,没遗漏,这才放下,改拿起书翻看。
  这几页是某地县衙某年某月的账片子,收税十七样,采买占了三页,林林总总五十几项,再是往来和供奉。
  字密密麻麻,数有零有整,稍不留神就要漏。
  她担心着外边,实在算不来,只好单管一样,因没有算盘,仍旧只能用手指空比划。
  外头传来猫叫,她停下来细听,没等到他进来。因牵挂着这事,她将椅子掉了个头,听到窗子那边一有动静,立马奔过去。
  夜风的凉,伴着他一块进来。她不觉打了个喷嚏,捏着鼻子问:“要不要紧?”
  “朝廷的事,不与我们相干。”他一眼瞧见了凳子上的新衣裳,走过去拿起来,跟没事发生一般,悠悠然提醒她,“夜深了,你安心睡觉。明儿少吃两口,我叫人买了只肥羊,去梅珍家弄来吃,一块过节,热闹热闹。”
  有心思说这些,那是真没事。她安心了,乖乖点头,犹豫再三,在他离开之前,小声提醒:“你小心些,那园子里总有人去,做些……”
  “不正经的事!”他接完这话,闷声大笑——他终于如了愿:她臊得脸通红,转身躲了。
  “快走,走吧!”
  他翻窗出去,冯稷早在墙角那等着了,一见到他,立刻要说话。
  赵家禾摇头,今晚他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不敢让她听见多的,便指了外边。两人一齐翻出去,不敢离远了,爬梧桐树上待着。
  “你听着了什么?”
  “上头要来拿人,有人给县衙递消息。”赵家禾提醒道,“皇帝砍下了第一刀,后边的事就不远了。 我们说走就能走,倒是不怕。你们冯家根基在这,要早做打算。”
  冯稷为难叹气。
  “天大地大,哪不比这好?兄弟几个都有本事,也舍得吃苦,离了这,还怕没饭吃?劝劝你大哥吧,祖宗在天有灵,必定盼着你们过得好,而不是死守在这穷困潦倒。不要担心别的,缺了本钱,先算个账,我去帮你们凑。”
  “多谢!家眷田地房屋,什么都在这,搬迁是大事,还得再商量商量。”
  “得抓紧了。这阵子我走动多,没闲着,四处留神。不单这里,别处也有些事,要走,得往西往北,早些筹划。我急着回来,一是为了屋里这个,二是听来些消息:鹭南那伙人,只在和谈之后安分了两年,年后突然没了消息。夷狄腥膻,狼子野心藏不住,迟早要闹出事来。想要干点什么,钱财是头等大事,过往行商是肥羊,必定是朝这下手。我不敢冒险,钱分三路,人也不敢瞎跑,先放出假消息,再提早回来。我听说海上也不太平,总而言之:居安思危,别等火烧眉毛了再来决断。”
  “也好。”
  “今晚我还有事,再辛苦你一回,过后我自己来。”
  “客气了,你去吧,这里有我。”
  小留在门口切烟丝,屋里张麻拐和萧寒正打鼾,桌上的酒还在,菜冷了。
  “不是说了不要等嘛,快吃快吃。小留,你也进来,城里有大事,没空管咱们。”
  萧寒听声就醒了,把张麻拐拍醒,手掌在脸上一搓,就算洗过了。四人围拢,拿起筷子就吃。
  张麻拐抬头,只看一眼便揶揄:“禾爷,才去这么一会,就连吃带洗都弄完了?这可不好,改天我给你带两副腰子,补一补。”
  “去你娘的!”
  其余几个要笑,瞧见他脸色,立时噤声。
  萧寒在桌下踢了张麻拐一脚,抢着说:“这几日鱼米又涨了一成,米就算了,难道河里没鱼了?往年就是赶上过节,也没有这么贵的。昨儿早上,整个东市只有三谷桶,活鱼卖到了二十五,上月初才十二。不单这里,就近几个地方都涨了,快得吓人。”
  这河流经几个县,赵家禾管不了那么宽,但集市上的草动,必定是有风吹来。他将这事记下,再问其它。
  “这买卖别做了,分散了去买牲畜,什么划算买什么,不拘哪一样,别漏口风,以免有人囤积居奇。我去过黄阳里,那地方四面环山,少有人去,头一个去那边看看。再到附近找找像它这样的村落,碰上空屋子就买几间,不拘新旧。留个落脚地,万一有事,好退去那避一避。就这些,吃菜吃菜,吃完好好睡一觉,醒了磨刀宰羊,天黑前办好。我只要一只羊一只鹅,剩下的你们分了,各家带回去,到底是过节,后日放罢歇一歇。”
  三人齐声应好,小留出去一趟又回来,贴着他小声问:“禾爷,那位姑娘有话要说,要放她出来吗?”
  “别搭理,给她一口吃的,饿不死就成。”
第53章 旧账新算
  这院子不大,统共四间屋子,东屋锁着不让任何人动,西屋锁着女人不让她动,只剩中间。
  几个男人喝完酒,凑在一张炕上躺着。
  赵家禾睡到一半,被张麻拐的脚臭熏醒,爬起来,去到隔壁,将四方桌拖到墙边,团在上边睡,只是刚闭眼又烦起来。
  他娘的,天就要亮了,不够往那边去个来回。
  天亮以后,也有难办的事:方才她已有了猜测,逗完人,他就该顺势解释清楚,可那会被她一盯就慌了手脚,急急忙忙扯了谎。往后要怎么说?
  这事办得太糊涂了!
  院中有马有狗,还有羊跟鹅,大清早就热热闹闹。
  小留打着哈欠伺候它们,一回头,吓出一哆嗦。
  “你怎么……出来了?”
  “小哥,方才你忘了关门,我只在这走走,绝不乱跑。”
  小留懊悔不已,不放心,指着那屋说:“你快回去,禾爷说了,你要老实待在那。”
  朝颜笑道:“我是禾爷买回来的丫头,总躺着也不是个事。他披星戴月赶回来,必定劳累了。小哥,我原先也是伺候人的,这些活都会做。我只去灶房烧水,你要是不放心,就在旁边看着。你看行不行?”
  伸手不打笑脸人,小留不好拖拽一个姑娘家,见劝不动,只好一步不离地跟上。
  朝颜不往米缸油盐坛子那瞧,只守着这半边。确实是个干活的人,刷锅洗盆,添柴烧水,拿抹布擦干净面盆架,再摘下洗脸的布巾反覆搓洗,正好水烧得差不多了,盛上大半盆便往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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