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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以继日——赛西娅【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21 14:52:54  作者:赛西娅【完结+番外】
  李峰看了荀阳一眼,咽了口唾沫。
  “是,但我没有证据。”
  “那就不要拿前途开玩笑,你想从学校找到线索太难了,即便找到了,也做不了什么,毕竟你妹妹出事的时候,旁边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我昨晚听见了,你中考全市第五,多少人羡慕的成绩,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去体校你妹妹就能回来吗?”
  同一天竟有两个人对他说同样的话,李峰苦笑。
  “你觉得,你对我说这话……有说服力吗?”
  荀阳一怔,是啊,自己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做了。
  旁人总是最能看清利弊的,可旁人又怎知仇恨在身体里日夜作祟的痛苦。
  亲人至死不能瞑目,人生何来利弊权衡。
  李峰叹了口气,跟荀阳讲了自己怀疑白海平的理由,从葬礼那天的兔子玩偶,到琪琪的短暂失踪,再到严冬奇怪的举止。
  “白主任的女儿喊我和他家人一起秋游,那天你也会去吧,‘新晋男友’。”
  “嗯,我也会去。但你……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你……怀疑你严老师?事情没定论前,你别做傻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或许你女朋友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呢。”
  这话荀阳刚刚听白海平说了一遍,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听了一遍,还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本就因为利用严冬充满愧疚,听李峰这样说,他有些不快。
  “你刚也说了,现在没有证据,不要随便猜测,如果你没搞清楚就拉别人下水,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你父母怎么办?他们现在可只有你了。”
  李峰完全无视荀阳话里外话对他的担心,此刻他只有失望。
  “看来荀阳哥哥现在放下仇恨立地成佛了,这是真爱上我美丽善良的严老师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美丽善良的女朋友,关起门一个人在做什么好事情。”
  “你……什么意思?不如直说。”
  “你应该没去过她住的地方吧,你去看一眼就明白了。”
  眼前的画面让荀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虽然他这十年来,自认什么恐怖的景象都见过了。
  那几十只兔子躺在或狭小或庞大的笼子里,身体虚弱到几乎无法动弹。各种瘦骨嶙峋、眼神幽怨、皮毛污秽的垂死惨状,都让荀阳心生怜悯。
  他无法想象,他从小认识的那个善良温柔的女人――连见到他母亲那样的陌生人受欺负都看不下去,却会有秃鹫一般凝视死亡的乐趣。
  严冬站在门口,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不敢进来。
  又像理直气壮的恶女,一脸漠然。
  可荀阳看向她,又像是在看向那些兔子的同类,她放佛只是其中垂死挣扎的一只而已。
  荀阳什么也没有说,走向严冬,拉起她的手,走出了这间房。
  他们一起回到严冬的房间,他让她坐下不要动,自己接了些水去清理兔笼。
  接着,他又回来找了些干净的食物和水,再次出去了。
  严冬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刚刚在泳池边的事她还没有消化,眼前的事她更无力辩驳。
  不知过了多久,荀阳回来了。
  他开门的瞬间,更多月光洒了进来。
  她的房间一直没有开灯,今晚的月亮已经足够大足够亮,她足够无所遁形。
  荀阳也没有开灯,洗过手后,他在原地站着,像是不敢动弹,只是面对着严冬,不知如何是好。
  阴影之中,严冬看不清荀阳的表情。
  但严冬的瓦解,荀阳尽收眼底。
  他鼓足勇气,走向严冬,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发生了什么?”
  是啊,她在做什么。
  把濒死的它们买回来时,她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可以冷静地看着那些兔子慢慢死去?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兔子的?
  似乎……从幼儿园时的兔子舞表演开始。
26 长夜(一)
  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
  Jumping Grooving Dancing Everybody
  Rolling Moving Singing Night&Day
  Let's Fun Fun Together
  Let's Play The Penguin's Games
  Smacking Beating Clapping All Together
  Rocking Bumping Screaming All Night Long
  Let's Go Everybody
  And Play Again This Song
  Left Left Right Right
  Go Turn Around
  Go Go Go
  …
  1997年的六一儿童节,7岁的严冬和几个女孩子伴随着流行的《兔子舞》音乐,在台上一蹦一跳地表演着。
  她的情绪不是很高。
  配合这个舞蹈的服装是一个连体的白色运动服,腹部位置一大坨傻傻的粉色椭圆形图案和包脸帽上的粉色耳朵,这就代表了她是一只“兔子”。
  噢,还有屁股位置那个毛茸茸的短尾巴。上台之前,不知道被捣蛋的男生捏拽过多少次了,她生怕尾巴掉了或裤子开线。
  但这不是她烦躁的来源。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不喜欢这套衣服。
  一个比严冬更泄气的女生从她身边走过,是下一组要上台的小演员。
  据说那个女孩子被选中的原因是,个子高,头发短,可以扮成异性和其他男孩子一起跳解晓东的《中国娃》――春晚火起来的那首。
  她看着那女孩站在最后一排,穿着镶了金黄色边的无袖白褂,挥着系在腰间的绿舞绸,淹没在一堆男生之中,茫然无措。
  扮演兔子,扮演男生,好像都令人高兴不起来,大概是因为在这之前,她们还没有先好好扮演过女生吧――另一组戴着新疆帽的女孩子就兴奋得很,她们要甩着长长的假辫儿和漂亮的裙子跳《掀起你的盖头来》,还没上场,就已经翘起兰花指,一手搭在胸前,一手翻在头顶,开始扭脖子了。
  《兔子舞》表演结束后,其他小朋友都被家长领下去换衣服了,没有家长前来的严冬把衣服放在了教室,老师让她不要乱跑,一会儿再换,先回班级所在的位置坐好。
  六月的太阳光已经很强烈,严冬穿着毛茸茸的衣服热得出汗,她回头往学校门口的方向看了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父母一如既往地外出工作,爷爷所在的防疫站和奶奶所在的妇幼站最近一起展开了去乡下的入户随访工作,作为有经验的老医生他们都参加了。
  家里只剩姑姑严爱人可以接她,但今天出门前她也说了,月初供销社忙得很,估计不能按时去幼儿园,更不要说提前去看严冬的表演。
  严冬嘴上说“没关系”,心里想,那个表演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姑姑这么忙,还得分出精力照顾自己,实在是辛苦。
  “诶,严冬,你还在,太好了,跟我来。”
  严冬正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白舞鞋,都没发现什么时候,舞台上开始表演新疆舞了。
  老师的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还没反应过来,老师已经走到了严冬跟前。
  她没说要做什么, 只是把严冬从座位上拉起来,带着她穿过人群,来到一个办公室。
  一进去,严冬看到里面站着几个大人,除了眼熟的几个学校老师,还有一个生面孔的年轻男人。
  他们在窃窃私语着什么,严冬听不懂,只听到几个词,什么“全市第一个体校”、“艺术体操”、“好苗子”。
  那个生面孔男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短袖衬衫,黑框眼镜,面容白俊,笑容和蔼。
  不一会儿,姑姑来了。远远地,老师就在门口挥手招呼她。
  “严冬的家长来了。”
  老师向生面孔男人介绍着严爱人。
  她梳着背头短发,戴着黑色墨镜,穿着无袖掐腰设计的白色衬衫领上衣,卡其色格纹喇叭裤,布洛克皮鞋,两手插裤兜,看起来很酷。
  “严冬妈妈您好,我是市体校规划处负责人白海平。”
  严爱人摘了墨镜,没有理会白海平伸过来的手。
  “我不是她妈,我是她姑,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白海平专门到各县负责考察规划专业项目给市里新开设的体校,而体育最好都从娃娃抓起,今天便是他受邀来到永宁县幼儿园,作为六一嘉宾在台下观看了表演。看到严冬表演的兔子舞时,他眼前一亮。
  “到底是艺术还是体操,听不懂。”
  白海平笑了笑,耐心解释。
  “艺术体操是一项对运动员的身体条件有较高要求的运动项目。不仅要求瘦高,还需要很好的协调性,严冬的肢体比例特别好,这让她的动作比别人更有美感,而且有柔韧性也有爆发力,这很难得,就是有天赋可以吃这碗饭的。”
  给严爱人介绍了一番学校以及这个项目的前景之后,见严爱人没有说话,白海平递过报名表,让她考虑考虑。
  严爱人回家把这事告诉大哥大嫂后,一向把文体行业视为不务正业的他们自然满口拒绝,这件事不了了之。
  没想到,严爱人很快又遇见了白海平。
  只不过这一次是在平阳市里。
  大嫂杜俊芳有次出差,和大自己一届的高中学长齐麟重逢,发现他30岁了还是单身,开文化公司,为人处事十分有魄力。
  关键是,他常和电视台打交道。
  杜俊芳第一反应就是把他介绍给同样对电视台工作感兴趣的小姑子。
  平时在家里,严爱人没少模仿电视上的记者说话,虽说家里的男们人都当她做梦――记者哪是那么好当的,况且供销社的工作旱涝保收,瞎折腾什么。但杜俊芳在这件事上倒同意婆婆的态度,小姑子长得漂亮,做事认真,看她模仿记者报道的样子也不比电视上的专业记者差,没什么痴心妄想的,凡事皆有可能。
  于是,杜俊芳做了回红娘,介绍严爱人和齐麟认识。
  严爱人要比杜俊芳小上5岁,一个读高三的时候,另一个念初一,严爱人间接也算是齐麟的学妹了。
  齐麟本来对杜俊芳的好意没当回事,可是第一眼见严爱人,他就感觉自己的魂儿被抽走了。
  严爱人的外表、品位、气质,实在不像一个县城走出来的姑娘。
  她苹果肌那颗痣,性感得像一个逗号,让齐麟觉得,和她在一起,世界上的美好可以永远没有句号。
  同一个学校,还有共同话题,俩人即便相差6岁,还是一拍即合。
  齐麟告诉严爱人,想进电视台不是什么难事,可以先进商业电视台养养经验和资历。他多少和负责人说得上话,可以引荐一下。
  听齐麟这样说,严爱人觉得来市里工作和生活忽然变得可实现了起来,就连永宁供销社的同事都觉得她像变了个人,工作也更积极了,每天就像第二天再也不用来上班那样高兴。
  热恋中的人,总是腻歪不够,齐麟周末应酬多,严爱人便常常请假或调班,挑工作日去市里找他。可即便如此,严爱人也总是扑空。她劝自己,齐麟是生意人,安排临时有变很正常。
  这天,白海平正是撞见了再一次落单的严爱人。
  他们竟不约而同来到专业摄影器材店。
  白海平是在为学校购买摄像机,严爱人则是前来望梅止渴――齐麟总说,推荐她去电视台需要时机,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着严爱人盯着摄像机的样子,就像其他女人盯着金银首饰,白海平觉得这个时髦爽快的女孩子有些特别。
  他让店员拿出松下M3000,听完操作讲解后,对准严爱人就开始拍摄。
  严爱人也不怯场,拿起店里的话筒就开始假装主持。
  “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记者严爱人,您现在看到的是我市一家黑心器材店……”
  严爱人一秒切换的腔调和仪态都十分专业,店员还以为她真是记者,瞬间急了。
  “诶说什么呢!你们在干嘛?”
  “里面没放录像带,别急,闹着玩的。”
  看着严爱人笑得花枝乱颤,白海平放下手中那台摄像机,若有所思。
  “不如这样,这台机子我买回学校呢,用的情况也不太多,放着吃灰实在有些浪费,我可以发挥一下它的价值,时不时拿出来晒晒太阳,我来扛着,当你的摄像师,你安安心心做你的严大记者,就当练手了,怎么样?”
  严爱人歪着头,双手背在身后,双腿也交叉着,脚尖在地上摩挲来摩挲去,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男人。
  “你不会是想泡我吧?”
  白海平愣了下,低头笑了。紧接着,他又扬起下巴,笑着看向她。
  “你不是麦乳精,我也不是白开水,从何泡起。”
  见自己这么直接对方都没有接茬,严爱人撇了撇嘴。
  “你就适合白骨精。”
  二人嘻嘻哈哈扛着摄像机出了店门。
  一来二去,二人竟熟络起来。
  白海平果真说到做到,常常把学校的摄像机带出来和严爱人到处拍。体校外出更方便,所以常常是他前往永宁去找她。
  严爱人有揣摩过白海平的真实用意,可自己现在还有个齐麟。所以他不急,自己更不急。
  他想玩,她就陪着。
  有时,严爱人也会带严冬出来玩,他们便拿摄像机对准严冬,让她表演节目。
  严冬害羞,白海平便说,“背个课文吧,愿意吗?”
  “愿意吗”,他说话真好听。
  原来人和人之间还能这样讲话。
  严冬开心地点点头。
  站在摄像机前,严冬露着豁牙,一本正经地背了起来。
  “《冬冬的奶奶》――人们都说,冬冬有个好奶奶,可是冬冬觉得,他的奶奶很小气……”
  严爱人和白海平一起站在摄像机后面,静静地拍着,严冬看不到他们的脸。
  白海平突然扭头亲了严爱人一口,严爱人有些错愕,但也没说什么。
  等严冬背完,白海平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她夸了起来。
  “严冬上镜真漂亮呀,以后做演员吧,像挂历上的美女一样。”
  严爱人得意地说:“我侄女能不漂亮吗?严冬长大就做演员好不好?”
  “演员想演什么就演什么吗?”
  “导演让你演什么,你就演什么。”
  严冬撇了撇嘴,那和扮演兔子,扮演男生,好像没什么区别。
  “但是你可以挑剧本,可以变成童话里的公主,可以体验很多不一样的人生。这样,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他又这样询问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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