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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以继日——赛西娅【完结+番外】

时间:2024-12-21 14:52:54  作者:赛西娅【完结+番外】
  他光着头颅,闭着眼睛,双手安详地放在缝了一列整齐针线的肚皮上,像一个被坏小孩开膛破肚的丑陋芭比。
42 人偶
  水面漂浮着老人身体释放出的油脂,福尔马林交联着他体内的蛋白,脱落的皮肤碎片和毛发沉积在底部,它们共同织染的暗黄色池水被安全地包裹在黑白小块纹路的砖砌浴缸中,放眼望去如同一幅静止的哥特画作――浴缸中的“主角”像在沉睡,又像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冲击着蒋晓美,她用了十几秒才让自己确信,眼前的老人已经死了。看着他那瘪下去的肚皮以及上面的走线,蒋晓美想,大概内脏已经被掏空了。
  白海平,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男人,竟在制作干尸――蒋晓美看过纪录片,浸泡期结束后,他大概就要风干这具尸体了。
  她想象过他有多无耻,但从未想过他会这样疯狂。
  伴随着无法自控的一声尖叫,蒋晓美吓得后退了两步,身体像被针管迅速地抽走了所有力量,四肢软了下去。
  这个老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人?他不是对少女感兴趣吗?收藏老人的尸体做什么?
  她感到一阵眩晕,想要逃离,但双腿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寒意升起,蒋晓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知道,白海平允许她看到这一切,就意味着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今晚,他不会让她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她的确有些天真了,竟以为白海平今晚是喊她来谈条件的。
  “哎呀,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那你只好也成为这个秘密的一部分了。”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直紧跟在身后的白海平突然紧紧抓住蒋晓美的两只手腕,反向捆绑在身后,他迅速用黑色胶布封住她的嘴,接着,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那张不可预测的脸凑近在蒋晓美眼前,她却挣脱不得。
  “秋游的时候敢算计我,回来了还继续挑衅我,你胆子挺大啊。”
  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情感,仿佛在讲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事情,蒋晓美不解对方口中的“挑衅”,只是看样子,她也不会再有机会张嘴了。
  白海平将她轻轻地放到了地上那个长形的纸盒里,与此同时,又紧紧摁住她的双腿,快速地完成了脚踝处的捆绑。
  她这才注意到包裹着自己的纸盒,刚一脚迈过它的时候蒋晓美没留意,这个纸盒是个巨大的粉色礼品盒,不远处的墙角伫立着它的盖子。
  “别说,还真有点真人玩偶的样子。”
  白海平俯视着蒋晓美,满意地欣赏着少女眼中的惊恐,一脸期待。
  期待自己真正的“作品”。
  白海平转身离开,去衣柜里拿黑色哥特风的蕾丝裙――他之前为李谷准备的。
  他一边欣赏着那件衣服,一边自言自语道:“等你和那个人一样,腌够70天,我就给你穿上它。”
  蒋晓美侧过身,趁机把背在身后的双手伸进衣服里,从内衣扣的地方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可惜,她太紧张了,手心里全是汗,一不小心没握住,手机重重地跌了出来。
  白海平听见声音,发现了蒋晓美的小动作,走过去拿起手机检查一番,确认还没来得及呼救。他拔掉手机卡,又谨慎地快速摸查了一遍蒋晓美的身体,又从她的袜子里搜出了录音笔。接着,他又摘下她斜挎的小包,发现里面有个没来得及使用的防狼喷雾。
  “又是个天真的小白兔。”
  白海平的手指轻轻滑过蒋晓美的脸庞,语气中带着一丝扭曲的温柔和得意,却掩盖不住其中的残忍和不屑。
  蒋晓美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与厌恶,她紧紧地闭上双眼,仿佛想要将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温热的泪水无法抑制地从眼角溢出,悄无声息地滑落,随着她的心一起沉入无尽的黑暗。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小谷死前,大概也是这样吧。她不禁又自责起来,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发现她的异样。也好,自己要去陪她了。只是爸爸妈妈……对不起……
  白海平似乎并不在意蒋晓美的绝望,他将手中的裙子轻轻覆盖在她的身上,眼中闪烁着某种邪恶的意味,似乎在幻想着她穿上这裙子后,永远沉睡的样子。
  在这个到处是兔子玩偶的房间里,蒋晓美此刻才真正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实――自己就是其中一只兔子,在这间布满死亡气息的房间里,和它们融为一体,生死与共。
  突然,白海平的电话响了,是他的抱抱。
  他的神情立即紧张起来,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5点。
  他跑到窗边,稍稍拉开窗帘一角,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外面。
  不知为何,他有种女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感觉。
  “爸,我做噩梦了,你在哪,你能现在立马回家吗,我想让你赶快回来,我害怕。”
  电话里传来女儿破碎的声音,白海平见抱抱原谅了自己,感觉好像一切又有了意义,他赶忙放下窗帘,小声说,“爸爸晨练去了,你别怕,我这就回家。”
  挂了电话,白海平回头看了一眼巨型包装盒里躺着的蒋晓美,走过去迅速撕开她嘴上的胶带,用事先准备好的手帕,对准她的口鼻捂了下去。
  蒋晓美感到天花板开始旋转,视线中,白海平和那个老人的身影开始交织,变得模糊不清。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灵魂也正被剥离……
  看着眼前的少女晕了过去,白海平起身打算暂时离开。出门的时候迟疑了下,他又折回来,将浴室的门锁住,拔掉钥匙,这才放心关灯走人。
  此刻,白冰洁正在回家的出租车上。
  今夜,家里莫名其妙地射来一只箭,她在卧室里看得一清二楚。
  和父母一样,她也看到射箭的人远远地站在体校操场中心,只是她眼神比父母好,看清了那个戴着兔耳发箍的人是个男生。
  是李峰。
  也只有他干得出这么愣的事情。
  母亲见到这种情景,像是对父亲失望透顶,二话不说回了主卧,父亲则站在阳台良久,又突然离开了家。
  听到门响的声音后,白冰洁十分不安,她担心父亲要对李峰做什么,万一事情一触即发,不可收拾了怎么办?不行,她不能看着事情演变成她无法接受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赶忙跟了出去。
  没想到,父亲打车离开了体育街。
  她也立即打了辆车,一路跟到了青澜园大院。
  这里是……自己小时候的家……
  父亲回这里做什么?之前的房子不是早就卖了吗?
  白冰洁看到父亲和一个女生走下了车,她远远地跟在后面,发现他们进了一间她从未去过的屋子。
  那一瞬间,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失望、愤怒、担忧交织在一起,拧成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
  原来,他对自己的“误伤”不足以让他醒悟。
  不对,他该不会是要……报复。她不敢想象,房间里会发生什么……
  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让蒋晓美有事。因为她出事,就代表父亲出事……无论如何,他是疼爱她十多年的父亲,她现在没有余念去思考他的道德、他的情感、他的忠诚、他的灵魂……她只要他别出事……
  白冰洁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接着,她蹲在窗下,试图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可窗帘严严实实地挡着,她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清里面的声音。
  白冰洁不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但很快,她听见了蒋晓美的尖叫声。
  不行……不可以再等下去……
  那个尖叫声像是一根针,刺破了她所有的犹豫和迟疑。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必须要采取行动。
  白冰洁心跳如鼓,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颤抖着,她翻出李峰的电话,跑出了大院。
  现在也只有联系李峰了……让他来带走蒋晓美……在这之前,她想办法引开父亲就好。
  站在大院门口,白冰洁一边等车,一边拨通着李峰的电话。
  快接……快接……
  她焦急地期待着,没想到那边很快便接通了。
  “白冰洁?”
  对方的声音十分清醒,大概也一夜未眠。
  “听着,什么都别问,按我说的地址立马过来,蒋晓美有危险。”
  “什么?她怎么了?她在哪里?你在哪……”
  “你答应我,不许报警,我就告诉你。”
  李峰的一连串问题被白冰洁迅速打断。她没有时间解释,每一秒都可能是涉及蒋晓美安危的关键。
  “什么事?严重到要报警?”
  “你再问下去事情就真的变严重了,你到底答不答应!”
  白冰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那边传来短暂的沉默。
  “好,那你就当没接过我的电话。”
  “好!我答应你!只要她没事!”
  “她在齐蜀路青澜园大院东北角的那个房间,我不清楚她现在怎么样,你把她带走,然后我们扯平!你……你和我爸之间扯平,可以吗?我是指……今晚的事……蒋晓美这件事……如果今晚她没事,你不可以再追究!你答应我不报警!不能反悔!不然……我会跟你拼了!”
  挂了电话,白冰洁匆忙坐上出租车,消失在初秋的凉夜中。
43 裂唇
  “上次是琪琪,这次是蒋晓美,他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
  打算翻墙溜出学校的李峰,最终还是敲响了教职工宿舍的门。
  是啊,他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看着眼前的李峰,严冬想起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得知妹妹遭遇了同样的事情,她也曾这样问过自己――那个人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他已经对婚姻不忠,为什么还要把手伸向妻子的家人?他不怕被发现后姑姑伤心吗?不怕其他的家人伤心吗?还是说,他根本不把他们当作家人。
  长大后,严冬才懂,有这样一家人,这样“爱”他的一家人,他根本不会被“发现”,又哪里来的伤心。
  只要他够完美,所有的人都会听他的剧本,做他的演员,做“幸福”的共谋。
  这样的结果是,她再也张不开嘴,只要她试图偏航,就是异类和罪人。
  他肆无忌惮,是因为他没有在意的人。
  而她最在意的人已经死了,因自己而死,如果要比豁得出去,她想,她准备好了。
  返程前,她问荀阳信不信自己,荀阳点头。
  当严冬带着李峰出现在游泳馆时,荀阳知道,她也开始完全地信赖自己。
  荀阳开车带着师生二人前往青澜园大院,来到白冰洁描述的位置,李峰捡起一块砖头,砸烂了老式挂锁。
  冲进去后,三个人都傻眼了。
  蒋晓美躺在精美的粉红色礼品盒里,躺在众多“兔子”之中,宛若躺在死亡之棺。他们赶忙上前试探她的呼吸,看样子,严冬知道,她和那天的琪琪一样,是被迷晕了。
  确认蒋晓美没有大碍后,严冬缓缓起身,认真观察着这个房间。原来,白海平在青澜园大院还隐藏了这样一个独属于他的世界。
  看着数不清的“兔子”,爷爷那首歌谣,那首在她梦里由“秃子”变成“兔子”的歌谣,又响在耳边。
  大兔子得病、二兔子慌、三兔子请大夫、 四兔子熬姜汤、五兔子抬六兔子埋、七兔子哭着走进来、八兔子问他哭什么、我家死了个兔乖乖、快快儿抬快快儿埋 ……
  她曾想,那些被白海平当作“兔子”的女孩子们,她们或因病受苦,或长眠地下,或装作遗忘,或在夜深人静时默默落泪,像古老的歌谣中所唱的那样,相互抚慰着彼此的伤痛。可是此刻,看见满屋可爱靓丽、却噤若寒蝉的“兔子们”,严冬惊觉,儿歌里的唱的,是那些兔子们在集体为恶人掩盖罪行。
  这不是“兔子们”的过错,它们生来就带着裂唇,无法表达自己的遭遇,就像这些女孩,从出生起就被无形的“手”捂住了嘴巴,她们好像天生就该隐藏秘密。
  兔子的裂唇,是自然之美,是可爱的设定。人类的裂唇,是生命之憾,是新生喜悦中的阴霾。可人们却说,懂得“裂唇”的女孩子,是如兔子般温柔可爱的,她们的失语是女性之美,她们的懂事是柔弱之德。
  这样的她们,被欺负了怎么办?不要慌,只要「请大夫,熬姜汤,关起门来哭一哭」,要是被欺负死了怎么办?别声张,有人「快快儿抬快快儿埋」。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伙同家人将自己“埋”了一次又一次。
  严冬注意到,那个正对门口的、巨型的“兔子先生”,是整间屋子唯一男性化的兔子。 那个兔子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原来他的里子,也是一只兔子罢了。
  果然,他根本不是什么大灰狼。
  那只兔子的墨镜背后,全是恐惧。
  懦夫罢了。
  严冬走过去,颤抖着触摸着那个西装革履的兔子,像在触摸不堪的回忆。当她摸到它的“肚子”,发现是个可以打开的小门,里面竟装了满满几摞老式录像带。
  果然,他在自己的阴暗角落,藏着他引以为傲的战利品。
  她蹲下身,一盘一盘地翻出那些录像带,她看到了「⑥2000游泳池9岁小夏臀」,看到了「⑤1998大哥家10岁晶晶乳」,看到了「?2010体校15岁小梦阴」,看到了「?2012体校14岁小谷腿」……最后,她看到了自己,看到「①1997妇幼站7岁小冬口」……
  李峰握着那盘有关李谷的录像带,打开了播放机,想要插入带子,严冬下意识拦住他的手。
  “你确定要看吗?”
  李峰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先带晓美回车上,等下再回来。”
  李峰知道严老师是为了回避,感激地点点头。
  说完,荀阳背起蒋晓美,和严冬一起离开。只是,当他们再次返回这个房间时,在门口便听到李峰痛苦的哀嚎。
  在门口停下脚步的严冬,再也控制不住,滚出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或许在为屏幕中可能出现的画面难过,或许在为自己难过――当年但凡有人为她发出这样一声怒吼……
  严冬敲了敲门,过了半分钟,李峰才应声。
  “你觉得,带子里的东西能证明你妹妹的死因吗?”
  李峰失魂落魄地盯着地面,绝望地摇摇头。
  “好,那就听我的,把带子都装到车上去。”
  荀阳深深地看了眼严冬,像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但他知道,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愿意陪着她。
  昨天,她问他信不信自己,他说,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
  她只说,“信就交给我。”
  严冬没有说“不信”会怎么样,荀阳知道,她也信自己――信自己会信她。
  此刻,他知道,她要他的学生也“信”她,她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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